第七百四十七章 好久不見

唐家近日已經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唐淮太子少師的身份並沒有為唐家帶來什麽榮譽,“太子少師縱子行兇”,“太子少師府中下人仗勢欺人”,這樣的消息反而能博取更多的眼球。

其實京中有不少權貴都是這樣,對他們而言,不做一些欺壓百姓的事情,根本體現不出他們權貴的身份。

唐家無非是被當做典型列了出來,畢竟有些事情做歸做,大家心裏明白,嘴裏也都不會說。

但每天都有負面新聞登上報紙,被京中百姓口口相傳,意義可就不一樣了。

即便都不是什麽大事,官府追究,唐家也沒有什麽大的損失,但事關顏面——雖然唐家本來就沒有多少顏面了。

經此一事,唐家在其他權貴,京師百姓面前,更是擡不起頭。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件事情並不尋常,京中不幹凈的權貴這麽多,平安縣衙,京兆府衙,刑部大理寺禦史台,沒理由就抓住一個唐家不放。

事實上,就連京中百姓,都知道這其中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二十年前,唐家拆散了三小姐和一名書生,還想要追殺他們不足月的兒子。

二十年後,大難不死的唐家棄嬰,搖身一變,變成了陳國最尊貴的權貴,天子近臣,反觀唐家,卻已經沒落不如初。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唐家從河東到河西只用了二十年,當年做下了那等事情,也就別怪定國侯今日復仇了。

唐家之內。

唐昭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進唐府,被召進書房之後,擡頭看了一眼,舉起一只手,鄭重道:“爹,大伯,我發誓,除了這些之外,我沒有再做過什麽壞事了,你們相信我……”

這些日子,他每天輾轉五個衙門,為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腿都快要跑斷了。

他喝了口茶,看了看唐淮和唐琦,說道:“你們也別生氣,不就是丟點臉嗎,也沒什麽大事,只要我們不要臉了,他們就打擊不到我們……”

唐琦看了他一眼,也懶得再訓斥他。

雖然他的話有些難聽,但卻很有道理。

當你是一個沒有一點利用價值的廢物時,別人就再也利用不了你。

當你連一點臉面都不要的時候,別人就無法通過折損顏面的事情打擊到你。

唐家現在就是後者,反正他們的臉已經丟光了丟盡了,每天被各衙的差役上門幾次,已經不能使他憤怒,因為他已經習慣了。

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冷色,開口道:“黨爭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他以為憑借這些,就能徹底扳倒唐家?”

他話音剛剛落下,便有一名唐家下人走進來,小聲道:“大人,京畿道提刑宋千來訪。”

唐琦眉頭皺起來,這幾日唐家雖然來了很多人,但大都是各衙的差役,京畿道提刑宋千來唐家,與大理寺卿,刑部尚書親自來唐家問責是一樣的。

“欺人太甚!”唐昭面露怒色,說道:“該承認的我都承認了,我倒要看看,這次他們還能給我安上什麽罪名!”

京畿道提刑親至,唐家只出一個少家主有些不合適,唐琦和唐昭一同走出來,對迎面而來的一名男子拱了拱手,平靜問道:“不知宋提刑來唐家,可是有什麽要事?”

宋千點了點頭,說道:“有一件案子,需要唐家配合提刑司調查。”

唐琦看了唐昭一眼,面色淡然地問道:“不知是什麽案子,竟勞得宋提刑親至?”

宋千看著他,說道:“三年之前,楚國使團在靈州遇刺,使臣受傷,陛下大為震怒,命地方徹查此案——不知唐大人可有印象?”

宋千話音落下,唐琦面色微變。

楚國使臣遇刺一案,和侵占民田,縱容手下行兇,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外交無小事,現在的唐家,根本無法承擔坐實此案的後果。

“原來不是找我的……”唐昭松了口氣,目光望向唐琦時,詫異道:“爹,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白?”

宋千看著唐琦,繼續道:“此案時日太久,唐大人可能忘了,但宋某對此印象深刻,使臣遇刺一案發生時,宋某乃是京東道提刑,正好負責審查此案,奈何三年過去,才查到一些線索。”

唐琦表情恢復了平靜,問道:“此案本官也有一些印象,但這和我唐家有什麽關系?”

宋千道:“當日行刺使臣的兇手,被使臣的護衛砍掉了一條胳膊,提刑司查出,唐家的一位管家在那個時候外出過一次,回來之時,也斷了一條胳膊……”

“你說的是韓管家。”唐琦看了他一眼,說道:“這只是巧合而已,韓管家當時回鄉探親,路遇強敵,不慎被敵人砍掉了一條胳膊,宋大人不能憑借這一條線索就斷定他和使臣遇刺的案子有關系吧?”

“自然不能。”宋千點了點頭,說道:“但我等提刑官,不能放過任何一條線索,煩請唐大人將那位韓管家請出來,本官好問問清楚,若是誤會一場,也算是洗脫了貴府管家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