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 塵埃落定?

康王府。

康王靠在椅子上,面色灰敗,府內一眾謀士立於殿中,低著頭,目光躲閃,不敢與之對視。

不知過了多久,康王扶著椅子站起來,目光掃視下方,厲聲道:“都說話啊,本王這些年難道養了一群死人嗎!”

人群一陣騷動之後,終於有人忐忑的開口。

“一旦工部侍郎回京,克扣兵部軍械銀兩一事,勢必會查到殿下頭上……”

“京師的那些權貴,擔不起插手鹽政的罪名,為了自保,他們一定會將殿下推出來保命……”

“從現在開始,殿下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

康王氣的發抖,指著他們,顫聲道:“你們說這些有什麽用,本王是要你們想辦法,本王現在到底應該怎麽做!”

一人顫抖著聲音說道:“京,京師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著殿下,殿下什麽也不能做,只能等候朝廷,等候陛下處置了……”

“一群廢物!”康王指著他們,大聲道:“滾,都給本王滾!”

眾人如蒙大赦,爭先恐後的跑出此殿。

殿內沒有一人時,康王雙腿一軟,癱軟在地,雙目中浮現出恐懼之色,喃喃道:“不會的,不會的……”

與此同時,唐家。

唐家大門緊閉,這兩日,上門拜訪的官員,都被拒之門外。

這讓無數人心生疑惑,康王遭逢大難,最高興的,應該是端王和唐家,可唐家的表現卻過於鎮定,和之前大相徑庭。

仔細想想,唐家似乎在朝堂上沉寂很久了,無論是當初以馮相為首的清君側事件,還是江南蘇家被查抄家產,唐家都沒有什麽動作,安靜的有些詭異。

此時,唐府,唐淮的書房之中,他沏了杯茶,輕輕的抿了一口,便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天空,長舒口氣。

唐琦從門外走進來,說道:“大理寺的消息,與各地鹽商有關的權貴已經招了,不招出康王,他們只有死路一條,供出他來,起碼還能保住一家性命……”

他看著唐淮,有些釋然地說道:“康王完了。”

和康王鬥了這麽久,暗地裏和明面上交鋒無數,但那都是小打小鬧,唐琦沒有一次比這一次更加篤定,康王完了。

克扣國庫撥銀,在軍械上缺斤少兩,勾結鹽商與工部官員,插足鹽鐵之政,即便他是皇子,也斷然沒有被原諒的道理。

工部的油水這麽足,鹽鐵更是蘊藏著巨大的利潤,唐家為何沒有插足,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明日的朝堂之上,一旦此事落實,康王輕則被削爵趕往封地,重責貶為庶民,驅逐出京……

無論是哪一種結果,康王都再也不是端王對手,永遠的失去了奪嫡的機會。

而沒有了康王,東宮之位,便沒有任何懸念了。

唐淮從窗前走回來,說道:“想不到,為我們解決最大威脅的,居然是他……”

唐琦看著他,問道:“明日的朝堂之上……”

“不用說話。”唐淮擺了擺手,說道:“看著就好。”

唐琦點了點頭,說道:“我去提醒端王。”

……

今日的早朝還未開始,殿前等待的官員就已經感受到了極度的壓抑,目光時不時的望向前方站著的一道身影。

康王神情憔悴,面色蒼白無血。

這兩日內,宮裏沒有任何消息傳來,他度過了人生中最為艱難的兩日,即將到來的早朝,關乎著他今後的命運,他此刻精神極度緊張,根本沒有閑暇時間去關注周圍之人異樣的目光。

端王從後方走過來,站在康王身旁,看了看他,笑問道:“皇兄上次說,要捐助五千兩銀子,不知還算不算數?”

康王看著他,拳頭緊握,表情陰厲至極。

似曾相識的場合,但當時是他譏諷端王拿不出銀子,今日則輪到端王反諷回來。

端王與他目光對視,目中浮現出得意與嘲笑,一名宦官從殿內走出來,高聲說道:“上朝!”

百官按照次序走入大殿,不多時,陳皇才從後殿緩緩走上龍椅。

今日的殿內一片寂靜,陳皇目光最前方的康王,沉聲道:“趙誠!”

康王身體一顫,走上前,顫聲道:“兒,兒臣在。”

陳皇目中露出濃濃的失望之色,厲聲道:“跪下!”

康王雙腿一軟,跪倒在殿上。

……

唐寧今日沒有上朝,是從別人口中聽到今日朝堂上的情況的。

今日朝堂上議論的只有一件事情,那便是工部的案子。

這件案子牽扯甚廣,僅僅京官,就有數十位牽扯其中,涉及的權貴,也有十多人,這些人的下場都不怎麽好,但凡牽扯其中的官員,沒有一位能保住頭頂的官帽,膽敢將手伸到鹽政上的權貴,也都落得一個抄家流放的下場。

當然,這其中眾人最關注的,還是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