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夏威夷（5）

哈爾西的焦慮可想而知：日軍大軍壓境，夏威夷、西海岸、巴拿馬都岌岌可危，以前說太平洋艦隊沒有正規航母不宜出戰，現在有了正規航母還不出戰，他不知道該怎麽和華盛頓解釋。

雖然斯普魯恩斯發來電報讓他稍安勿躁，要把握機會再給予敵人致命一擊，但哈爾西還是認為如果等日軍再次破壞巴拿馬、襲擾西海岸後再進攻，哪怕戰而勝之也感覺失去很多東西。

對這種急躁的情緒，英格拉姆和尼米茨都很理解，巴西戰役失利、杜魯門退選、特納去職後，兩人對整體形勢感到如芒在背，十分難受。

倒是第二天就要搭飛機回國的麥克阿瑟心態還比較放松，甚至難得就海軍問題插嘴說了句：“其實兩位的分歧在於時間而不是珍珠港的燃油。威廉，如果確信黃蜂號能趕在日軍主力艦隊返回前修復，你是不是也不急於去打外面這支破交艦隊？”

哈爾西點點頭：“確實如此，希望在目前兵力對我們較有優勢時先吃掉對手一部分。”

“我建議等等看，目前日軍在加拉帕戈斯島，距離不近，就算他們全速趕來也要好幾天吧？”

英格拉姆看了下海圖，默默估算了一下時間：“至少7天！實際可能10天以上。”

“如果對方在這期間又去打巴拿馬呢？”麥克阿瑟道頗為苦惱道，“現在我們被敵人耍得團團轉，既害怕他來打夏威夷，又害怕他去打巴拿馬，華盛頓的大人物又怕對方去打西海岸對民眾不好交代。其實這也怕，那也怕，處處受制於人，還不如橫下一條心，幹脆讓日本人去打西海岸得了。”

這話在“政治正確”上當然過不了關，但在“軍事正確”上卻符合尼米茨、英格拉姆、哈爾西等人一致的願望，也符合斯普魯恩斯的認知，否則為什麽他站出來替特納說話？美國以往很多敗仗固然有指揮官的因素，但不可否認，因政治因素匆忙上前交手占了不小比例。特納的話只是說得難聽，道理卻沒錯，所以大家和特納只有表達形式的區別，沒有表達邏輯的不同。

“那我就再耐心等等看。”哈爾西嘆了口氣，“還得給黃蜂號湊齊機組，至少又要120組飛行員，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不給特納那麽多機組了。”

“那米切爾在太平洋就徹底抓瞎了。”尼米茨嘆了口氣，“怪我，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損失那麽多飛行員。”

珍珠港本來共有14艘護航航母，尼米茨從南非和澳大利亞帶了幾艘回來，現在既要滿足富蘭克林號短缺機組的增補需求，同時為黃蜂號配備最低編制，所有飛行員都只能指望從護航航母上的熟練人手中抽，再加上當初給了特納一批，等於這批護航航母不可能全拉出去用。哈爾西盤點後認為大概只能一次性拉出去12艘，其余需留下繼續訓練，目前這批新飛行員的水平啊，唉，真是一言難盡。

英格拉姆這時候也想通了，勸道：“威廉，我有個想法。既然黃蜂號維修需要3周，夏威夷的燃油和其他物資又在持續損耗，建議西海岸在3周內準備足夠船隊，然後出動主力艦隊去接應，準備運送到夏威夷。如果日軍要來挑戰我們，艦隊可隨時應戰，如日軍不來，可將船隊物資補充到夏威夷，無論日本人戰與不戰，我們都擁有主動權。再說，在太平洋東岸打消耗戰，日本人能支撐多久？他們的燃油恐怕也不足吧？”

尼米茨眼前一亮，認為這是個好辦法，不一定非要主動出擊去找日軍破交艦隊，就大大方方押運著運輸船隊回夏威夷，你不是要破交麽？看你打不打——這樣能化被動為主動了。

哈爾西接受了這個勸告，決定耐下性子繼續等待。

說服哈爾西後，尼米茨決定回國：“夏威夷交給兩位了，明天我和道格拉斯將軍要坐飛機返回華盛頓，大西洋方面壓力很大。德軍偵察機頻頻出動偵查，預計平靜幾天後又要大打出手。”

英格拉姆和哈爾西表示理解：“祝兩位一路順風！”

尼米茨和麥克阿瑟兩人返回本土的路很曲折，由於無法派遣戰鬥機護航，為保險起見只能走遠路，兩人座駕先從珍珠港出發去阿留申，然後從阿留申飛加拿大，再從加拿大取道回華盛頓。光一架飛機還不行，必須多架一起伴飛。

雖然尼米茨和麥克阿瑟都認為從珍珠港直接飛西海岸也無所謂，但無論陸航一把手阿諾德還是在珍珠港的陸航指揮官杜立特都表示堅決反對——如果想直飛門都沒有，絕不批準！兩位新任陸海軍一把手最後只好乖乖服從安排。

10月6、7、8日連續三天，巴拿馬局勢到千鈞一發之際，冢原存心戲弄美軍，在主力艦隊停駐加拉帕戈斯群島休整的同時，派遣多架彩雲改前去偵查，然後在敵軍反應過來前就溜走——這種老鷹捉小雞的遊戲搞得駐軍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