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心裏不踏實

晉王府後宅,晉王朱敏淳臉色有些難看的坐在那裏,在上首的位置是晉王妃李氏,她是朱敏淳的母親,此時屋子裏面只有母子兩個人。

老晉王死的時候,朱敏淳才九歲,王府裏面這麽多年,基本上都是李氏在做主。

“你不想去北京?”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李氏淡淡地說道:“說說你怎麽想的吧!”

朱敏淳抿著嘴,怒氣沖沖地說道:“什麽去北京,還是不把我們像豬一樣養起來,在哪裏不是一樣,在太原,至少沒人敢管著我們。”

“去了京城呢?讓做什麽,還不是人家一句話的事情。”

李氏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他當然知道兒子為什麽會這麽想,現在在太原,晉王府的地位根深蒂固,雖然不能出城,可是還是能夠在太原城裏面行走。

在太原這個地方,晉王府的權勢很大,即便是犯了事,那又能怎麽樣?

可是去了京城呢?八百雙眼睛盯著,稍有不慎,估計就會被人管著,兒子不想去也是能理解的。可是李氏也知道這是你想去或者不想去的事情嗎?

當年朱允炆對自己的叔叔都下得去手,現在的皇上會下不去手?

只不過當年藩王傭兵,朱允炆的顧忌很多,可是依舊敢那麽做,現在的藩王有什麽?你敢造反嗎?天下哪個藩王敢造反?

靖難只能發生在以前,但是絕對不會發生在現在。

“那你想怎麽做?”李氏看著兒子,淡淡地說道。

朱敏淳直接冷哼了一聲說道:“我就是不去,能怎麽樣?還能把我抓到京城去?”

“不去也行。”李氏點了點頭:“不過你也還是收拾一下東西,準備去鳳陽。”

朱敏淳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李氏:“去鳳陽做什麽?”

“被奪了爵位之後,不去鳳陽去哪裏?去守靈,那裏的皇族子弟不少,你去了也能和他們作伴。”李氏淡淡地說道:“對了,你喜歡的那對瓶子記得帶著。”

見到李氏這樣的態度,朱敏淳怒氣沖沖地說道:“他敢奪了我的爵位?”

“咱們晉王一脈的爵位好像被奪過吧?”李氏看著自己的兒子,繼續淡淡地說道:“再說了,你還有兄弟,你放心,你去了鳳陽之後,我會按時按日子給你送銀子,不會讓你過的太艱難的。”

朱敏淳頓時語塞,他慌了,怕了,如果真的如母親所說,那自己豈不是完蛋了?

在朱敏淳這邊糾結的時候,太原城裏面的欽差行轅,王錫爵正在喝茶,在他的身邊還有兩人,一個是禮部右侍郎宗申,另外一個是司禮監隨堂太監張朝。

這個張朝雖然只是司禮監的隨堂太監,可是他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司禮監秉筆太監奉旨提督東廠辦事太監張鯨的幹兒子。

這一次他跟著來,主要是代表東廠和司禮監。

在每一個藩王府裏面,活躍著的太監都非常多,要說這些人裏面沒有東廠的人,王錫爵都不相信。天下太監一家親,天下太監都姓東,這話不是白說的。

“兩位,明日咱們就要去王府了,兩位可有什麽要說的?”王錫爵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地說道。

沒等宗申開口,張朝先開口說道:“王府的內侍就交給咱家了,王閣老放心,絕對不會出錯的。在出京之前,幹爹已經交代了,這一次一定要把事情辦得漂亮。”

對於東廠的大太監張鯨,磋磨一個藩王府的太監,基本上沒什麽難度。

不服氣就把你調回宮,到了京城,搓圓捏扁還不是張鯨一句話的事情,甚至連話都不用說,一個眼神,直接死無葬身之地。

作為張鯨的代表,張朝有這個自信,沒人敢出這個頭。

王錫爵點了點頭,雖然有點不喜歡張朝的態度,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這一次是來做什麽的。同時他也知道,自己這一次需要張朝的配合。

“那就有勞張公公了!”王錫爵笑著說道。

一邊的宗申捋著胡子接口道:“咱們禮部是掌禮法的,下官會盯著的。”

王錫爵再一次點了點頭,雖然宗申說的簡單,可是王錫爵卻知道他這是什麽都說了。禮法,這玩意是要命的,尤其是對藩王。

你要是聽話還好,不聽話的話,一個失禮你就完蛋了。

王錫爵知道王府的屬官就交給自己了,這一點王錫爵也有信心,與東廠磋磨太監一樣,內閣大學士磋磨一個官員不要太容易。

開藩禁是內閣推動,皇上同意的,你不同意,那好,你是不是圖謀不軌?

要不就把人調走,吏部一紙調令,西北西南,你自己選,想去哪裏去哪裏。大明這麽大,缺少官員的地方多了去了,給你升官,走吧!

第二天一早,三個人就出發去了晉王府。

晉王府這邊,晉王朱敏淳帶著王府的大小屬官和太監在迎接。王錫爵這一次是欽差,那是皇上派來的,還有聖旨,朱敏淳自然得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