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掰腕子

徐德臉上神情頓時嚴肅了起來,連忙說道:“皇爺放心,奴婢不敢!”

實際上徐德敢也做不到,內廠的培訓班一直都很神秘,那個人是當初太監培訓班的人。很多本事是出自朱翊鈞這裏的,而且對朱翊鈞非常的中心。

徐德平常都不想和他打交道,那家夥不但少言寡語,而且為人陰惻惻的。

朱翊鈞提醒徐德不要得意忘形,畢竟內廠是自己的內廠,不是徐家的內廠。現在徐家在內廠已經有三個人了,這已經是朱翊鈞的底線了,如果再多,他就要出手了。

聽了徐德的話,朱翊鈞點了點頭:“那就好,行了,你去下去吧!”

等到徐德離開,朱義軍的神色就嚴肅了起來,原本自己還有僥幸心理,希望能夠悄無聲息的拿下勇士營和四衛,現在看來是不太可能了。

不過朱翊鈞也不擔心,張居正這一年可消停不了,自己伸手的機會還是有的。

雖然如此,可是朱翊鈞還是不想放過這一次的機會,想了想,朱翊鈞轉頭對身邊伺候的小太監說道:“去,把張鯨給朕找來!”說完就靜靜的等待著。

時間不長,張鯨就腳步急匆匆的從外面走了進來,進來就恭敬的行禮。

“張府在調查你和俞大猷的關系!”朱翊鈞也不遲疑,揮手讓張鯨起身,直接就開口說道,隨後就盯著張鯨,想看看他臉上什麽表情。

張鯨臉上的憤怒一閃而逝,朱翊鈞知道這裏面有真的憤怒,也有表演的痕跡。

張鯨心裏面是真的有些惱怒了,皇爺讓自己做的事情,張鯨自然清楚。雖然自己再和張居正合作,可是提防要更多一些。張鯨也知道皇爺對張居正的抵觸和忌憚,這一次的事情讓他感覺被打了臉。

雖然皇爺的話很簡單,可是擺明了就是告訴張鯨,張居正在查你。

作為盟友,這種調查就是蔑視,張鯨心裏面能舒服就怪了。

張鯨其實一直想顯示一下自己的存在,現在見朱翊鈞似乎不反對自己做點什麽,心裏面頓時一動。身子微躬,張鯨恭敬地說道:“老奴明白了!”

朱翊鈞點了點頭,他不用說什麽,張鯨自然會把這一次的事情辦好。

這一次朱翊鈞也想看一看張鯨的能力,雖然以前張鯨也辦過很多事情,但是大多數都是按照自己的吩咐,或者被自己壓著,這一次朱翊鈞想看一看張鯨的能力。

萬歷朝最關鍵的一次鬥爭馬上就要開始了,那就是歷史上著名的張居正奪情事件。

奪情事件之前的張居正與奪情事件之後的張居正,其實是兩個人。奪情事件之後的張居正變的囂張跋扈,變的權力欲望大漲,這裏面雖然有新政的需要,也未嘗沒有私心作祟的成分。

朱翊鈞壓了自己五年,後的時候朱翊鈞都想趁著這個機會把張居正給趕回家。

五年的壓抑,朱翊鈞心智成熟了不少,同時也積壓了不少憤懣。自己身為皇帝,自己的權力沒辦法行使,想做點什麽都要偷偷摸摸的,這種感覺讓朱翊鈞很不爽。

同時朱翊鈞也慶幸自己弄死了馮保,不然自己這五年在皇宮裏面該怎麽過?

自己這樣一個過了青春叛逆期的人,忍的都非常的辛苦,歷史上的萬歷皇帝是如何過得,可想而知。朱翊鈞現在能理解萬歷皇帝的做法和選擇,他心中的憤恨和不滿,估計都快憋出精神病了。

十年的謹小慎微,十年的戰戰兢兢,十年的委曲求全,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朱翊鈞覺得他都會午夜嚇哭。別說皇帝了,普通人也會爆發出來。

想到李太後遞給萬歷皇帝《霍光傳》的時候,萬歷皇帝是何等的憤恨!

於是萬歷皇帝下令抄家,並削盡其宮秩,迫奪生前所賜璽書、四代誥命,以罪狀示天下,張居正也險遭開棺鞭屍,家屬或餓死或流放。

水滿則溢,月盈則虧,張居正在權力達到巔峰之時,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了。朱翊鈞絕對不能讓這種情況出現,他要用,那也是現在的張居正,而不是用那個“我非相,乃攝也”的張居正。

這一次朱翊鈞決定不妥協,他要做一個試探,他不想像歷史上的萬歷皇帝那樣隱忍那樣的五年。

朱翊鈞用來試探張居正的就是張鯨,這也是處死馮保的好處,如果馮保還在,自己想這麽幹絕對不可能。李太後張居正馮保三座大山壓在自己身上,現在不但推倒了一座,自己還建立了一座山。

張居正必須要感覺到制約,自己這一次也必須要拿下這一次的軍權。

出了皇宮,張鯨陰沉的臉上閃過一抹興奮,他早就想彰顯一下自己的存在了,可是沒有皇爺的話,他不敢做。現在皇爺讓自己做,張鯨自然就敢做了。

回到東廠,張鯨立刻將自己的心腹給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