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張鯨和張居正

看著俞大猷,朱翊鈞半晌無言,最後點了點頭說道:“委屈愛卿了!”

俞大猷笑著說道:“臣哪有什麽委屈不委屈的,臣這一生所經所歷,用一句九死一生來說恰如其分。很多東西臣不看重,只要大明興盛,於願足矣。”

朱翊鈞再一次默然,他再一次覺大明欠老爺子良多。

與俞大猷談論了一些其他的東西,朱翊鈞這才送走了俞大猷,關於後世的士卒訓練什麽的,朱翊鈞根本沒提。一來他不擅長,二來他覺得會水土不服。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如果不是沒人點科技樹,朱翊鈞連科技樹都懶得點。

送走了俞大猷,朱翊鈞嘆了一口氣,對剛剛走到自己身邊的張鯨說道:“開始吧!”說完就轉身向後面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揉眉心,他需要休息一下。

作為大內太監最得聖寵的張鯨,回去之後就把自己侄子張全給叫了過來,一直以來都是張鯨這個侄子負責他和張居正之間的勾連,這一次要做的事情自然還是要張全去做。

現在的張鯨掌控著東廠,同時還是司禮監的秉筆太監,權勢不可謂不大,可是他又沒辦法和馮保相比。

想馮保以司禮監張印提督東廠,名義上還是先帝留下的顧命大臣,在宮裏面深的太後的信任。張鯨說不羨慕是假的,可是張鯨卻做不到那個地步。

太後對自己可沒有對馮保那麽信任,同時自己不是先帝留下的顧命大臣。

現在的司禮監掌印太監是張宏,張宏現在深得太後的信任,自己想搬倒他上位,基本上沒機會。自己現在就只能依靠皇爺,如果皇爺放棄自己,自己估計就完了。

不說在禦馬監整天盯著自己的張誠,單單是皇上放出去的兩個年輕人都不簡單啊!

東廠做情報的,這兩年下來自然發現了同行,張鯨也讓人查過,結果發現不是錦衣衛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有一次被東廠摸到的,結果查到這些人是梨園的。

別人不知道梨園是怎麽回事,張鯨怎麽可能不知道。

原本還以為是皇爺存私房的地方,沒想到那裏面還有其他的事情,張鯨頓時就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了。東廠裏面有沒有梨園的人,張鯨雖然沒查過,但是他肯定,一定有!

知道了梨園的事情,張鯨就知道自己不是無可取代的。

好好做事,不然完蛋,這仿佛是一把懸在張鯨的頭頂,在知道自己隨時可能被替代,張鯨怎麽可能不用心。張鯨現在只想著把事情做好,讓皇爺不厭棄自己。

張鯨知道張宏比自己年紀大,就算是熬到最後,自己也能熬到司禮監張印太監的位置,做到太監的巔峰。張鯨不知道,在幾十年後的確有一個人做到了太監的巔峰,這個人就是魏忠賢。

放下手中的茶杯,張鯨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子張全,發現張全已經一臉胡子了。

“你也這麽大的了,這時間過的可真快!”張鯨有些感慨地說道:“咱家當年沒錢才進宮的,現在看著你穿著綾羅綢緞,叔叔心裏面很高興。”

“咱們老張家一代一代的不容易,有了富貴要珍惜啊!”

張全有些不明白,自己叔叔這是怎麽了?怎麽還說這樣的話呢?

張鯨也不在意張全的目光,直接說道:“上次交代你的事情,去辦吧!告訴遊七,如果張居正做不到,那就別怪咱家不客氣了。”

聽了這話,張全心裏面一驚,難道自己叔叔要和張閣老翻臉?

現在張閣老可是權傾朝野,跟張閣老翻臉,張全覺得心裏發顫。可是他又不敢問,畢竟他這個侄子在張鯨面前可沒什麽發言權,連忙答道:“侄兒明白。”

看著張全離開,張鯨嘆了一口氣,表情有些陰郁。

張全出了皇宮就去找遊七了,這邊剛送過去消息,那邊遊七就過來了。現在不是張全著急,而是遊七著急。前些日子遊七就讓張全找張鯨,可是這麽多年了,張全這邊音訊全無。

遊七這邊讓張全找張鯨,自然是為了清賬田地的事情,張居正需要得到張鯨的支持。

原本還以為沒什麽事情的,可是這邊幾天都沒回消息,張居正這邊極壞了。現在聽到張全找自己,遊七自然欣喜異常,放下所有的事情,直接就來到了和張全約定好的酒樓。

兩個人見面之後,遊七也不客氣,直接就說道:“兄弟,事情怎麽樣了?”

“遊兄,當然沒問題!”張全笑著說道:“我叔叔說了,他那邊沒問題,司禮監那邊也不會有問題。我叔叔說了,張閣老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

遊七心裏面松了一口氣,但是卻也沒全都放下,如果真的這麽簡單,那就不會拖這幾天了。

況且張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擺明了是有事情,遊七看著張全,笑著說道:“賢弟,有什麽事情但講無妨,咱們兄弟之間不用藏著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