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真定城人心歸附,安肅軍熱血飛濺(第2/3頁)

這就叫他們心情越發急迫。

如此,看著空虛的河北之地,他們如何不想去撕咬一口?人無橫財不富也。契丹人骨子裏的野蠻叫他們知曉,搶劫是發家致富的最快手段。

兩者合一,就讓契丹人生出巨大的動力來。

更不要說宋室始終在引誘著他們南下,其使臣張邦昌都很是直白的提及了李唐借回紇兵收復兩京來,為遼軍大開方便之門。莫勇不戰而降就是其一。

如是,方有了今日一幕。

大軍雲集,號角聲不斷響起。如此威勢,叫孫闿不由變色,可以聽到身旁一眾既咬牙切齒又重重喘氣的聲音。這是一種既憤恨又懼怕的心態!

憤恨契丹軍背信棄義落井下石,懼怕城下的巍巍大軍,泰山壓頂。

一支支騎兵已經密密麻麻,不費力就可看清上面的旗號。來者不是別人,而正是遼國第一上將兀顏光。

從城頭看去,旗幟下,密密麻麻全是身著黑褐甲衣的契丹軍之兵。閃亮的兵刃在陽光的射映下炫出奪目的光芒。

當中為首之人年方三十五六,堂堂一表,凜凜一軀,六尺有余身材,面白唇紅,須黃眼碧,威儀猛勇,力敵萬人。

兀顏光本就是強硬派的一面旗幟,今日得到這般好機會,如何會放棄?當下親自帶兵南下。更盡最大限度的調遣來上萬契丹騎兵。

大軍雖才‘破’了廣信軍,卻已經收獲頗豐。各類物資和大批的奴隸被送去遼國,這是肉眼可見到的好處,叫全軍將士士氣沸騰。

兀顏光身後是密密麻麻的精銳護衛。隨同軍中眾將一起凝視著安肅軍軍城。仔細看著上面的旗號,並沒有發現有援軍的軍旗!

兀顏光呵呵一笑,馬鞭指向軍城,出聲說著:“宋使何在?”

這時,張邦昌是連忙出列,說著:“兀顏大將軍,外臣在此。”

“宋皇既已請我國救援,本將軍就不忍多造殺孽。你快快去持節勸說城頭知軍,令其立刻出來見禮,棄刀兵,大開城門,以系兩國和氣。否則半個時辰後,我軍便要開始攻打,血流成河之際,休怪本將手下無情。”這話說的好像契丹人在廣信軍城中就秋毫無犯一樣。

“是,是,大將軍且稍後,外臣這就去。”張邦昌卻如是在表演雙簧一樣跟兀顏光一唱一和。兀顏光周邊一些不明所以的軍將還真的為兀顏光的這番話點頭,而真正的明眼人,卻在內心裏發出了一陣陣冷笑。

他們確實是應趙宋之情來平賊的,可那賊可不是梁山軍,而是田虎軍。

今日之舉,就譬如強盜入鄰家,鄰居‘遼國’並不來救,反而也去趁火打劫,與強盜分贓。

這張邦昌確是趙官家的特使,但此人生就的軟骨頭,現下還不是叫他怎的說,他就怎的說麽。

但此事也緣自趙宋,是趙官家先要借兵的,是那趙官家先要既當婊子又立牌坊的。他一南國皇帝先就不管不顧自家的子民,就也別來說契丹了。

“安肅軍孫相公何在?某張邦昌奉陛下之命,北連大遼,借兵剿賊。今日大遼兵馬到此,汝何以閉門不開?”張邦昌到了城下叫到。

“孫相公,現在如何是好?”城頭一人低聲對著孫闿說道,看他一身裝扮,該是武官無疑。

孫闿兩眼噴火的怒視著城下宋使,“張邦昌!”手按在腰間的佩劍上,真恨不得立斬了城下那厚顏無恥之人的狗頭。

但看著城下密密麻麻的契丹軍,卻蒼然一嘆,渾身勁力都去了掉,道,“爾等開關出城吧!”

“相公!”身邊軍官不甘心地喊道。他實難忍受屈服於異國異族之恥辱。那般還不如拼得一死算了。“那女真與契丹,如昔日西夏與大宋,皆教兩國痛入骨髓。此般感同身受,本當更是親近。可如今契丹為獲一時之利,棄兩國百年之好,縱兵南下,實可惡至極。救災恤鄰,乃是古今通義,契丹卻借之趁火打劫,此恨此仇,不共戴天。”

“楊團練之言叫我心慰。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城中只有千人不到的兵丁義勇,久疏作訓,如何是這上萬敵虜虎狼的對手?而契丹賊若是以兵戈破城,則我城中百姓苦也。”

聽了這話,軍官只得無語。

一刻鐘之後,只見城門大開,一行人湧了出來,為首的,不是孫闿而是安肅軍通判包楠,安肅軍還是不戰而降了。

“孫相公,孫相公……”城頭上,安肅軍團練使楊雄,手足無措的看著利劍搭在頸上的孫闿。“相公不可啊……”

“哈哈,還有何不可?本官身為一軍之長而無能守其土,衛其城,叫安肅軍十余萬父老置於胡虜鐵騎之下,還有何顏目面以見世人,更羞愧於朝廷。君王之恩,黎民之心,無有他報,惟一死明心!”看著城門大開,城池即將破碎,孫闿的心都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