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登州海事(第2/2頁)

阮小二慌忙下的塔去,省的那和尚們驚起,瞧見他蹤跡。翻出寺廟高墻,便就聽到居民的嘈雜哭喊聲。海風呼呼的吹著,這一場火直燒掉了半個巷子。大火熄滅後統計傷亡數字,那葬身火海者一共有十七人。火源處一家六口人更無一生還。

知道更多事兒的阮小二則更傾向於那一家六口早在四更天之前便就被人滅口了。如此看,這登州城中也不太平。

當日阮小二在某個安全點換了身衣裝,便出了登州城。在海邊尋到了兄弟阮小五。

海面上泊著四艘大海船,一艘四桅大船,兩艘三桅大船,一艘二桅大船。

中國式海船的桅杆遠沒有後世西方帆船的桅杆高大,所以不能把現下的三桅、四桅海船與十七十八世紀的三桅、四桅帆船作比,這四艘海船綁在一塊的載貨量或許也不如幾百年後的一艘西式三桅帆船。

可是在如今這個時代,如此的一支船隊已經不能小覷了,尤其是在北方海域。

那被命名為北海一號的二桅海船是梁山泊入手的第一只海船,載重是一千五百料,也就是一千五百石。換算做後世公噸的話,還不足一百噸呢。按照載重量與排水量比1:3的估值來計算,這艘二桅海船的排水量也就是二百五十噸至三百噸間。大致估算麽。

然如此一艘海船已經甚為可觀了。要知道麥哲倫做第一次環球旅行的時候,最大的船為120噸的聖安東尼奧號,最小的為75噸的聖地亞哥號。整支艦隊加在一塊,五艘船還沒眼前最高大的那艘四桅海船的噸位來的巨大。

二桅海船是一千五百料載重,兩艘三桅海船卻只是兩千料載重,到了四桅海船倒是猛地大增,三千五百料載重。不過這還不是最大的,前不久宋廷因為要派遣使團訪問高麗之需,詔令船塢制造了兩艘巨艦,一艘命名為「鼎新利涉懷元康濟神舟」,一艘命名為「循流安逸通濟神舟」。同時委托福建、兩浙的監司顧募客舟六只隨行。客舟其長十余丈,深三丈,闊二丈五尺,可載二千斛粟。二千斛等於二千料。

而「康濟號」與「通濟號」之長闊高大、什物器用、人數,皆三倍於客舟也。換言之,一艘神舟的裝載量至少是六千料。兩千料是一百二十公噸,換而言之,「康濟號」與「通濟號」的載重就可達360噸,排水量絕對是千噸級的。難怪宋人形容兩艘神舟:巍如山嶽,浮動波上,錦帆鹢首,屈服蛟螭。大大的吹了一波。

四艘海船放在登州已不容小覷,便是膠東半島上正兒八經的商港——膠州灣的板橋鎮,這也是一支強大的力量。登州港是軍港麽,後世的膠州灣才是正兒八經的商用港口。

更不要說四艘海船上還裝載著七八百青壯漢子,他們中至少有三百人出自梁山泊。

“登州城裏塞滿了大富大貴者,城中又不太平,我梁山軍更日漸逼近,便是最近這幾日,他們許就要現行了。”這些人物都是山東各州府的富紳豪門,有數的家族。哪一家不是家財萬貫?跑了一艘船,可能便是丟了幾十萬貫。阮小二想著就心疼。

阮小五嘴角撇了撇,“二哥,那登州港口裏大小海船二三十艘,還有許多的腳船、貨船,若一窩哄的趕將來,我們如何能夠攔截,難保就有漏掉的。依俺看,便著人潛過去,一把火燒了幹凈。管他們打得什麽鬼算盤,就是燒船,沒了海船,他們難不成還能遊過大海去?便是那刀魚寨的戰船也趁早燒了幹凈。”

那放跑一艘船就可能是幾十萬貫,有了錢財,多少戰船造不出來?何必心疼這點呢。

那火燒刀魚寨的計策是他倆兄弟剛開始就制定好了的,只是阮小二看到馬政將刀魚寨的大半兵丁都拉去了登州城裏,那一艘艘戰船停留在刀魚寨中,直若擺設。他便另起了心思。

——阮小二真的心疼那些戰船。這可是現成的戰船啊。不管是做工還是用料,都是第一等的。因為登州水師直面的就是遼軍的威脅。

它們設立之初的作戰目標就是北方的遼國。

燒了它們很容易,但想要重新建造,就難得很了。時間是一方面,木料又是一方面。阮小二可是知曉陸謙的下一步動作的。

日本,佐渡島。很難相信一個小小的海外荒島上會有那麽多的金銀,那地方真的有金銀嗎?

作為一個眼光從來沒有出過山東的糙漢,叫他猛地擡頭去看海外東瀛,那種感覺是很驚奇與無措的。阮小二對日本,對佐渡島都毫無了解,但他相信陸謙。這就足夠了。

從這個角度出發,阮小二就更希望能夠保下刀魚寨的戰船了,便是登州港的海船他都舍不得。

……

海風陣陣的吹來,浪被撞擊在礁石上,濺起了潔白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