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枉世上走一遭!

讀水滸的時候,陸謙最懵逼的就是梁山的地形。那八百裏水泊,即便只是水泊周長,怎麽就能設下東西南北四山酒店呢?

而且淩振的‘砲’都能打到梁山小寨中去?

那時候他也沒條件細細的查閱資料,也沒那個心思,不是所有人都針腳必究的。他就查了一下北宋京東路的地圖,那是好大一片水泊,梁山就在水泊的最北端。

但今遭來到了如今時空,與柴進、劉唐都說起過這梁山,二人只知道水泊八百裏,具體的細節也是懵懂不知。現在卻是有個真真的梁山好漢來講述了。

“好叫虞侯知曉,這梁山本名良山,以梁孝王遊獵於此而名。本系大野澤的一部,五代時澤面北移,環梁山皆成巨浸,始稱梁山泊。”

朱貴一邊於陸謙說著,一邊還手指沾酒,隨手在桌面上劃下一幅圖。梁山的的確確是在大野彼的最北端。

“梁山泊在梁山之南,大野彼東北畔。此地地勢低窪,二百年間黃河、汶水、濟水多次泛濫潰堤,大水悉瀦匯於此。兼之汶水西南流,與濟水於梁山東北匯合,新水不絕,水泊自成規模。現今南北三百裏,東西一百余地,濟鄆數州皆賴其蒲魚之利。”

此圖甚是簡單,但卻能叫人一眼明了。陸謙對朱貴此舉感到驚訝,“不想兄長胸中還懷有這等乾坤?”這真的是一改他腦子裏梁山好漢的印象啊。

朱貴大笑,“什麽胸懷乾坤,不過是耳熟能詳罷了。”

“咱們這位大頭領,上了山也改不了書生脾氣,小人是耳朵裏聽多了,這些年來又來回走過,自然記在心裏。”

“小人還聽王頭領說過,相傳當年王荊公主政天下時,新黨人好錢言利。於是有小人諂媚曰:可決梁山泊八百裏水以為田,其利大矣。”荊公聽之大喜,繼而問:“此策大善,然決水何地可容?當時在坐的某官員答道:自在其旁別鑿八百裏水泊,則可容矣。荊公大笑而止。”

“咱這梁山,山不在高,勢不在險,只賴水泊成事。只需要事先知道消息,山上幾百嘍啰嚴陣以待,就是那幾千軍也休想勝的我等去。今後山寨裏又有了虞侯和劉唐兄弟,更是如虎添翼,小人在這裏敬二位英雄。”

陸謙忙舉酒盞,“兄長說的。這世道既無有我等的容身之地,那就索性反他姓趙的,聚眾梁山泊,逍遙快活。便是有朝一日山寨傾覆了,也是死則死爾,無所憾也。勝過於那汙濁世間上苟苟且且,混混沌沌的過這一輩子。刀斧加身亦不枉這幅男兒身軀,來這世上走此一遭。”

“朱貴兄弟,劉唐兄弟,同飲。”

“同飲。”劉唐、朱貴聽得這番話,直覺的渾身血脈噴張,內心裏一股高亢激昂的豪邁,叫兩人自骨血裏生出一股英雄豪邁來,看著陸謙的眼神都閃閃放光。

劉唐昂頭滿飲了一盞,還不過癮,抓起酒缸就咕嘟咕嘟的灌下了一通,淋淋漓漓的酒水順著衣襟胸膛向下滴撒。那一張臉都要變成了紅燈籠,鬢邊的朱砂記真的比鮮血都要紅艷。

“再來一壇酒。”朱貴也豪情大發,一張黃面都變成了通紅。直覺得陸謙這番話說進了他的心底裏了,不同那王倫只給人窩心,大感痛快。

便是那拿酒上來的店裏嘍啰,都向陸謙行禮,“虞侯說的真真是好,直訴小人心話。”

陸謙哈哈大笑,還與這嘍啰同飲了一盞,惹的其他嘍啰瞧他都是羨慕。

陸謙、劉唐、朱貴這一通飲酒就直接喝道太陽偏西,朱貴這才起身,取出一張鵲畫弓,搭上那一枝響箭,覷著對港敗蘆折葦裏面射將去。

陸謙當然知道這是在作甚,但還是問道:“此是何意?”

朱貴道:“此是山寨裏的號箭。少頃便有船來。”沒多時,只見對過蘆葦泊裏,三五個小嘍羅搖著一支快船過來,徑到水亭下。

卻是那警訊解除了後,這些人又回蘆葦蕩去了。

朱貴當時引了陸謙、劉唐和已經下來的潘金蓮,取了刀仗行李上船。

小嘍羅把船搖開,望泊子裏去,奔金沙灘來。距離真的不是很遠,但以陸謙的記憶力,這一路上蒲葦群甚多,河澗汊道繁多,愣是記不起來的路了。直到小船出了蘆葦蕩,眼前才是一闊。

“虞侯,剛剛那蘆葦蕩就是我梁山的第一道關卡,不知道來路的,除非是一舉鏟平了蘆葦蕩,否則休想打我梁山的主意。”朱貴十分有興致的給陸謙指點周邊,陸謙也看的縝細。

一望無際的水泊真真不是上輩子他老家所謂的萬畝城湖可比的,雖然在北方平原內陸,一個小城能有如此水域,已經難能可貴,但哪能比的眼前一望無際的大水泊呢。

眼前的一幕只讓人心胸開闊,陸謙更是想起了一首詩:“巨澤渺無際,齋船度日撐。漁人駭鐃吹,水鳥背旗旌。蒲密遮如港,山遙勢似彭……”詩中畫卷令人無限向往,卻正是現如今的梁山泊的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