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六章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第2/3頁)

劊子手怒斥道。

然後他手中的小刀在福臨胸口落下……

福臨驟然慘叫一聲。

四周寥寥無幾的喝彩聲緊接著響起,不過劇痛反而讓他清醒了,他帶著痛苦和絕望,留戀地看著眼前盛夏的紅花綠樹,看著遠處那片繁華的都市。現在只不過才十五歲的他真得不想就這樣告別這個世界,他真得還想再活五百年啊!他的目光很快落在了一個中年貴婦臉上,當然,說中年有些誇張了,準確說應該是三十左右的少婦,後者風韻猶存的臉上,一雙眼睛正用憐憫的目光看著他。但緊接著旁邊一個老男人出現,攬著她的腰一起轉身走了,那應該算阿姨的少婦還回過頭再次看了他一眼。

這一刹那的回眸,讓福臨仿佛忘記了痛苦……

“那不是董小宛嗎?”

旁邊劊子手一邊割他一邊說道。

“哎呀,當年的秦淮名妓們也都老了,前天我還看見顧橫波呢,跟在秦王妃後面就跟個婢女一樣,看上去也不是當年了。”

另一個劊子手感慨道。

“她也算倒黴了,原本想著傍上秦王榮華富貴,結果秦王卻早早就死了,她也沒孩子,連個正式的名分都沒有,龔鼎孳也不再要她。要不是秦王妃心腸好,繼續讓她留在秦王府當姐妹對待,這時候估計她又得去秦淮河重操舊業了!”

劊子手說道。

因為注意力不集中,他手中的小刀一下子紮深了……

福臨驟然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叫,叫,又叫!”

劊子手怒斥道。

福臨悲憤地看著他……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和他們一起逝去的,是我的青春啊!”

遠處的涼亭裏護國公舉杯哀嘆。

“明天四民大會就投票了,你倒是悠閑得很,據我所知,因為你的縱容,可是有不少四民代表都膽子大了起來,照這個情況,你的公田法未必會通過。還有王夫之也在那些代表中聯絡,認為四民大會不能淪為你的傀儡,必須試著對你說不,很顯然他們想以此來試探你對四民大會是真尊重還是假尊重。”

李來亨說道。

“尊重,我當然尊重了!”

楊慶說道。

“規則是我定的,如果連我都不遵守規則,那豈不是自己打臉,如果四民大會拒絕公田法,那我無非等下一屆再提一次。”

他很坦然地說道。

這倒是真的。

王夫之很顯然已經真正帶入了議長的角色,不過他是不是出於自己的利益,但他真得在聯絡那些四民代表反對公田法,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四民大會不應該做他的傀儡,四民大會是代表人民的,不應該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必須學會對他說不,以此防止他肆意妄為。

簡單點說就是限制他的權力。

這也是必然。

任何朝代一旦天下大定,那些士人就開始惦記限制武將權力,包括限制皇帝權力,而楊慶恰好現在兩條都算。

“他們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

李來亨說道。

“然後他們會怎麽做呢?他們會自己提一份新的土地法,王夫之已經在這麽做了,他正在和那些士子代表還有部分地方士紳一起,在研究一套新的土地法。按照四民大會制度,四民大會有立法法權,他們可以對內閣提出的法律進行審議表決,四民代表也可以自己提出一份法律,他們是有立法權的。所以他們要自己制定一套法律,重新明確大明的土地制度,防止我在下一屆四民大會再次提出公田法。

你看。

階級在四民大會已經很明確。

王夫之為核心,土地士紳,商人新興資本家,他們正在形成同盟。

土地士紳不願意公田法通過,然後自己的地被分,新興資本家不願意公田法通過,讓那些工人可以有更多選擇,從而增加他們的工資成本,利益就這樣讓他們湊在一起,他們處於相同的階級。

而農民和工人呢?

他們很顯然還一盤散沙。

他們同樣也需要一個人把他們團結起來。”

楊慶說道。

“那不就是黨爭?”

李來亨說道。

“黨爭是必然的,這種東西是永遠無法杜絕的,所以幹脆就讓它公開化制度化好了,王夫之為核心正在四民大會形成一個政治集團,這個集團代表土地士紳和新興資本家利益。那麽就需要另外一個,代表著農民和工人利益的政治集團出現,否則農民和工人繼續一盤散沙,終究是鬥不過他們的。”

楊慶說道。

“你想讓我來建立這個政治集團?”

李來亨說道。

“對!”

楊慶坦誠地說。

“黨派可以在四民大會出現,但軍政系統不準出現,無論是內閣還是地方官員,都不允許加入任何一個政黨,至少不允許公開加入,至於軍隊就更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