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七章 衣帶詔(第2/3頁)

您說他們是當豬養。

可就算能衣食無憂,身上套著枷鎖的日子他們也未必喜歡啊。”

黎玉田說道。

“那為何宗室成眾矢之的,官民皆指其拖垮國家?”

楊慶問道。

“就像您說的,有些事情總得需要一些人來背鍋,大明之前的糜爛總得有個解釋,說因為士紳不交稅?過去誰敢說?誰說都是自尋死路!整個官場,所有士紳,全都靠這個維持好日子,敢說這個那是與天下為敵!說土地兼並?打擊土地兼並的海瑞剛當上巡撫就被轟下去,這還是神宗皇帝給他優待,要不然早被人給弄進大牢裏去了。張居正倒是鐵腕手段略微治理一下,僅僅是略微,剛死就差點被滅門!說商稅收得太少?揚州鹽商一年獲利千萬,交稅幾十萬,是少,可那個鹽商身後不是一堆實權官?張居正的繼任張四維的弟弟張四教就是揚州鹽商。

敢收商稅的魏忠賢是什麽結果?

真正原因不能說也沒人敢說,正好宗室這種最沒實力,也的確是有責任的就成了最好的替罪羊,說他們吃垮國家就可以給國家的糜爛做出皆大歡喜的解釋,至於根源是不是真就是宗室,這個誰還會關心呢?”

黎玉田說道。

“你這樣一說我再看孝陵就覺得太祖在天之靈和藹得多了!”

楊慶說道。

然後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那麽靖江王來以後,就給他在南都找個房子,然後讓他安安心心住下好了,廣西那邊繼續讓他兒子留守著,什麽時候布局完成,讓他自己上書移藩就行。”

楊慶緊接著說道。

靖江王的命運就這樣確定。

先來南京當寓公,當得差不多了就讓他自己要求移藩,他兒子不同意就是不忠不孝,就是謀反,然後朝廷的大軍就可以直搗桂林。反正只要潯梧二州土改完成,尤其是把大藤峽這些瑤民解決了,有四個府的民兵為基礎,桂林,柳州,平樂這三個府也就是探囊取物了。拿下這三府再繼續進行土改,這三府土改完成,至少可以有幾十萬民兵可用,那些土司同樣也就是囊中物了,說到底他們手中也就那點牌能打。

“那麽現在就看桂王了!”

楊慶看著地圖說道。

廣州。

“大王,以老朽之見,不妨就去這南都走一趟,既然靖江王都已經前去了,大王不去終歸是不妥!”

香山籍崇禎朝大學士何吾騶捋著胡子微笑說道。

他身旁幾個鄉賢紛紛點頭。

他們的節操肯定不會比廣西那些鄉賢更高,既然廣西的鄉賢會把靖江王打包送給楊慶,他們當然也能把桂王打包送出。反正桂王也一樣是有兒子的,有備用的就沒必要激怒楊慶搞得大家最後都不愉快,萬一明軍再封鎖虎門,那每天損失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象岡公,若楊慶扣押大王呢?”

陳邦彥說道。

“大王去則大義在我,不去則大義在彼!”

何吾騶說道。

桂王看著他一臉無語。

那大義有個屁用,你們把我送給楊慶的確換了暫時的苟安,可我要被找個小院子圈起來了。那時候你們還一樣逍遙快活,我就得天天在那裏當事實上的囚徒了。

這還得是楊慶心情好。

他要是心情不好,哪天給我灌杯毒酒估計你們也不會為我報仇。

“象岡公,想來您和諸位鄉賢不會不明白楊慶的用意,他不過是自度無力一舉吞並兩廣,故退而采取蠶食之計。他威逼一次,但所求都不多都在我們接受範圍內,我們不願意開戰就只好接受,過些時候他就再逼一次還是如此,我們再接受,這樣一步步他就將我們的實力削弱。看看他在廣西所做的,第一次僅僅拿下南寧和廉州二府,利用靖江王的畏懼之心迫使其接受,如今不過一年多而已他就已經玩了第二次。

靖江王就這樣一塊塊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封地。

那麽下一次呢?

楊慶是要柳州還是平樂?

我們不能也這樣一塊塊地任其蠶食下去,上次他就已經逼我們交出了水師,且交出了香港島,結果讓南洋水師堵在了家門口。這一次他又附帶要雷州,他已經從靖江王手中得到了潯州,這擺明了就是要向我們桂藩擴張搞他那一套,我們與其這樣退縮下去,還不如對他強硬一次,以此聲援陛下。

楊慶不會真打我們的。

他只是嚇唬我們,他的目的還是蠶食,真要與我們打起來,無論李自成還是張獻忠,甚至多爾袞都有可能趁虛而入,尤其此時他正與陛下僵持之際。”

另一個廣東籍舊臣陳子壯說道。

他和陳邦彥,張家玉合起來原本歷史上被稱為嶺南三忠,尤其是他在抗清失敗後死得最慘烈。

他是被鋸死的。

“若他真動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