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五章 陛下,做人要厚道(第2/3頁)

甘輝手中沒有這個。

但駐守興都的焦文玉部肯定有。

實際上就是汽油,楊慶以四川產石油為原料,通過煉油釜餾分的,只是沒有進一步加工,所以產品惡臭嚴重無法當燈油,繼續加工得大量使用硫酸才能制燈油,楊慶還沒有真正的硫酸工業化,但作為守城使用的燃燒瓶卻足夠。

明軍的要塞已經開始配備。

焦文玉是興都鎮守使,手下有一個步兵旅和附近四個民兵旅,原本歷史上戰死舟山的明軍總兵。

“這次絕對不能再失手了!”

甘輝咬著牙說道。

這次再失手就進明軍控制區,那樣就算殺了皇帝,也會給別人說楊慶弑君的把柄,朱慈烺在宜城以北死和在以南死有本質區別。哪怕這些軍隊將領們想著把楊慶推上皇位,也知道這種事情得走套路,皇帝在金聲桓控制區橫死,那不是金聲桓幹的也是他幹的。然後楚國公大軍討逆,為皇帝報仇滅金聲桓滿門,但皇帝剩下三個兄弟在李自成那裏,咱們不能再讓李自成勒索了,而且金聲桓理論上是李自成部下,那麽弑君之事有可能是李自成主謀。

這樣皇帝就沒有繼承人了,然後江南軍民共推楚國公登基稱帝。

這是套路。

但皇帝死在明軍控制區怎麽辦?

那就沒法玩了,雖然一樣可以推舉楚國公登基,終究不如這樣好,面子還是要維持的。

就在他們為截殺朱慈烺而密謀的時候,由原來襄王府充當的皇帝行宮裏面,水太涼等人正一臉焦慮地等候在寢宮門外,用期待的目光看著從裏面走出的呂留良,後者小心翼翼地關上了房門……

“陛下怎麽樣了?”

水太涼急忙問道。

呂留良看了看同樣站在門外的朱聿鍵然後擺了擺手,緊接著他徑直走向前,水太涼等一幫文臣趕緊跟隨在他後面。朱聿鍵沒有摻和,繼續和沐天波守在門前,呂留良等人一直走出這個院子,走到了他自己居住的房間才看著眾人進門然後關上了門。

“裝病!”

他很幹脆地說道。

一幫文臣全都傻眼了。

“裝,裝病?為何裝病?”

丁魁楚愕然道。

沒有人回答他,這不是明擺著的嘛!

肯定是被嚇得。

“這,這怎生是好?”

王應熊一副傻眼的姿態說道。

“之前唐王跟陛下說了很多,說陛下為大明江山,最好就是回頭,為天下百姓也最好回頭,這幾天陛下情緒一直不高,很顯然之前的伏擊還是讓他害怕了。如今連唐王都這麽說他當然更是疑慮重重,能走到這裏也就是形勢推著,但進襄陽後當初那股銳氣也徹底泄了。”

呂留良說道。

“唐王也糊塗了!”

水太涼恨恨地說道。

“我要去見駕!”

他緊接著說道。

“對,這怎麽行,天下忠義之士為迎駕做了那麽多,他豈能如此的兒戲?說不走就不走了,他如何面對那些忠義之士?必須走下去,必須得讓陛下去南都!”

丁魁楚義憤地說。

就是嘛,為這一趟我們花了多少錢?

你說不走就不走啊!

你對得起我們花的那些銀子嗎?

這種天下大事,豈容你如此的兒戲,都到這兒了你卻不走了,都已經臨門一刻了你卻萎了,這哪成啊,你現在不走也得走!然後一幫文臣們義憤填膺地湧向寢宮,不過呂留良並沒跟著一起,還有毛奇齡,朱之瑜這些都留下來了。既然皇帝是裝病那勸又有何用?難道去指著他問皇上你是不是害怕了裝病?再說他只要就賴在床上不起來,難道還能把他強行架起來塞進船裏?

“上意無可挽回?”

毛奇齡看著呂留良說道。

“很難,若能挽回我早就勸過來了,陛下恐怕心意已決,除非我們能讓他看到真正的希望。”

呂留良說道。

毛奇齡臉色陰沉。

要是能有希望,他們也不用非把皇帝弄來了,就是因為沒有別的辦法才操起這杆槍的,現在皇帝想要真正希望,他們如何給他,他們又去哪兒找真正希望。但問題是他們的錢都已經掏了,這不是幾千幾萬兩,江浙士紳和各方勢力,為了皇帝還都南京花了數以千萬計,也不可能就這麽付諸東流啊!

你這也太不厚道了,我們可是花了錢的!

你早幹嘛去了?

都已經走到這裏,就還剩下最後一程了你玩這個!

你玩我們啊!

“有時候我在想,咱們這樣到底對不對?咱們到底有沒有必要非得和楊慶這樣鬥下去?為何夏存古反而對楊慶推崇?你我都知道其性情,斷不會與奸臣同流合汙!還有幾社那些人也都不是趨炎附勢者,陳大樽,夏瑗公,徐復齋皆慷慨壯烈者,為何他們就能與楊慶和睦相處?咱們這樣鬥下去到底是對還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