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八章 臨時約法

這個還能怎麽選?

反正這些大臣們都很清楚,這時候除了楊慶沒有任何人能救他們,京營三個軍,黃蜚所部,曹友義所部,這三支加起來十四萬人馬,全都只聽楊慶的,而這也是目前大明朝廷所屬軍隊裏面所有真正能打的。

如果此時大明朝廷有誰能擋住李自成的大軍,那麽除了他們以外真沒別人了。

同意。

只能同意。

但光同意不行,還得簽字畫押。

在監國和太後主持下,一份名為臨時約法的東西在朝堂上由史可法起草出來,然後各部尚書和楊慶共同簽名,緊接著又蓋上玉璽變成相當於聖旨的監國教。

根據這份文件,當堂改五軍都督府為大都督府,監國兼大都督。

然後監國直接任命五個總長,首先任命的當然是參謀總長,這個參謀總長楊慶就當仁不讓了,然後參謀總長負責調動大明朝廷的所有軍隊,以阻擋李自成的大軍。至於其他各總長先打完仗再說,畢竟南京城內也沒有其他合適的人選,而且這種利益分配也不能漏了黃得功等人。

同樣打完仗以後也要組建新的內閣,改衛所制,成立總稅務司,建立大明帝國銀行,總之當務之急是抵擋李自成,反正軍權交給楊慶了,那些文官們也沒有反悔的膽量,這種小事不需要太過於計較,玉璽蓋章了有著軍權的楊慶不至於還擔心幾個文官反悔。

至於地方上可能的反抗……

那個到時候再鎮壓。

確定了利益交換後,緊接著重新叫回龔鼎孳和杜之秩,內閣首輔史可法再次以遺詔的理由明確拒絕了接他們的聖旨,同時重申遺詔中關於李自成及所部不得踏足淮南的內容,要求他們立刻回去稟報李自成停止對淮南各鎮的進攻,將所部在分界線以南的各軍統統撤回淮北。

“忠勇侯,你們確定是要抗旨了!”

龔鼎孳傲然說道。

“沒蓋玉璽的聖旨何來抗旨一說?”

張國維說道。

“那你們就交出玉璽。”

杜之秩說道。

“玉璽只能交給陛下,若陛下願歸南京,我將率軍北上迎駕於淮安,然後在南京皇宮由監國交與陛下,但秦王必須止步清河,渡淮的北京留守司所屬各軍必須撤回淮北。”

楊慶說道。

“那麽秦王也就只能先行為陛下清宮了!忠勇侯,諸位,希望下次再見到諸位的時候,不是在刑場上!”

龔鼎孳環顧四周說道。

緊接著他和杜之秩捧著沒送出的聖旨揚長而去。

武英殿上所有人都在默默看著兩人的背影,苦苦支撐了一年多點的時間後,這場噩夢還是最終降臨,不過算算倒也習慣了,這一年多點的時間其實也沒和平過幾天。崇禎到南京時候,湖廣那邊還在打呢,緊接著就是高一功的南下了,然後就是左良玉的叛亂,多災多難的大明朝就這樣在風雨飄搖中晃了一年,現在終於要面對最猛烈的沖擊了,是徹底覆滅還是絕地逢生就看這一戰了。

“諸位,至少我們還有希望!”

楊慶說道。

那些文臣們強打起精神。

幾乎就在同時,韓贊周一路小跑的沖進來,顧不上向坤興公主行禮就朝楊慶喊道:“忠勇侯,鳳陽總督馬士英告急,清流關守軍不戰而降,袁宗第越清流關兵臨滁州。”

“呃?!”

……

滁州。

“這些狗東西!”

馬士英站在城頭,一臉悲憤地看著城外洶湧而來的敵軍。

這些不久前還是他部下啊!

而在他身後的滁州城內,完全是一片末日般的恐慌,湧入城內的難民擠在一條條街巷,在雨後的積水中哭喊著爭相登上一艘艘小船,一隊隊匆忙調動的士兵踏著地上的積水從他們中跑過,一個官員正帶領著衙役在疏散那些難民。

“督師,這就是您的五萬大軍啊!”

一身鎧甲的劉肇基不無嘲諷地說道。

馬士英長嘆一聲。

他在鳳陽時候手下有八萬,淮河岸邊一戰崩潰,就剩下五萬退守定遠和後面的清流關,結果面對袁宗第的進攻再次崩潰,而上一次在盧象升等人的堅守下使李自成不得不兵敗而退的清流關,這次因為守軍的不戰而降一夜告破,那裏的三萬守軍連同之前投降的那些,一同加入順軍成了袁宗第的前鋒。

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悲劇。

這對南京來說同樣是個悲劇。

因為清流關被打開也就代表著楊慶的第二道防線岌岌可危。

只剩下滁州城了。

更重要的是把袁宗第的騎兵放進了江北這個突出部。

這個以盱眙為頂點充當南京內褲的突出部,東邊是以揚州為核心的水網屏障,西邊就是從合肥一直向東北綿延到盱眙的這片山區,而這片山區距離南京最近的關隘就是清流關。同樣通過清流關的這條官馬大道也是鳳陽通往南京的主要道路,清流關失守就代表著這個三角形突出部已經被打開缺口,袁宗第的那一萬騎兵就算打不開滁州也一樣可以隨時襲擾江北,甚至兵臨長江制造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