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章 左夢庚沖冠一怒為龍陽(第2/2頁)

左夢庚咬著牙說道。

“世子,這樣就和錦衣衛鬧僵了!”

一名軍官小心翼翼地提醒他。

的確,對方終究是奉旨辦差的錦衣衛,既然黃澍已經被抓走,那就到此為止算了,沒必要為一個逃犯而得罪楊慶,更何況這還是公然對抗朝廷了。

“鬧翻?”

左夢庚冷笑道。

“咱們怕鬧翻嗎?他們今天可以抓走黃澍,明天就可以直接抓咱們的任何人,這武昌城算誰的?我左家是那楊慶可以隨意欺辱的嗎?這些錦衣衛必須死,否則我父親的顏面何存,誰還敢再與我父親同心?他們不怕哪天朝廷想除他們,就直接讓錦衣衛找個罪名以同樣方式抓走?”

他緊接著說道。

的確,這不單是他與黃澍私人感情的問題,還是左家割據湖廣的權威問題。

左家若不能庇護黃澍,那誰還敢跟著他們混?

錦衣衛抓走的不只是黃澍。

還有那些與左良玉同黨的將領及官員們的信心啊!今天錦衣衛抓黃澍時候左家無能為力,那明天錦衣衛抓他們時候左家一樣無能為力,那麽他們還跟著左良玉混什麽?不怕哪天錦衣衛上門嗎?倒是倒向朝廷跟著皇帝混更劃算,那樣左良玉在湖廣的割據也就土崩瓦解了,所以這些錦衣衛絕對不能活著離開武昌。

隨著左夢庚的命令下達,武昌所有城門全部關閉,闔城搜捕迅速展開……

當天夜晚。

寧南伯府。

大堂上絲竹陣陣,歌聲悠揚,薄紗輕衫的舞姬,在爐火烘烤的暖意中翩然舞蹈……

“寧南伯倒是好興致啊!”

偏沅巡撫李乾德看著身旁的左良玉說道。

後者笑而不答。

“也是,這人生得意需盡歡,莫待那流水落花春去也時空淚垂!”

李乾德舉著酒杯故作慷慨地說。

“有話就說!”

左良玉淡然說道。

左夢庚並沒有告訴他外面發生了什麽,左良玉一直身體不太好也很少出去,所以至今依然不知道自己兒子正在大舉搜捕錦衣衛呢!

“鄙人只想問問寧南伯,您準備繼續在這裏喝酒到何時?劉澤清被忠勇伯斬了,劉良佐也被斬了,高傑剛剛在黃得功與黃蜚的大軍威脅下解除了兵權,算算這當初的各鎮,也就只剩下寧南伯與黃得功了,那黃得功抱上了閹黨的大腿,他倒是聖眷方隆前途無量,只是不知寧南伯是否可以如黃得功般獻媚閹黨呢?”

李乾德說道。

“我說了,有話就直說!”

左良玉冷笑道。

“那寧南伯對朝廷新政有何看法?”

李乾德說道。

“陛下聖旨,咱們做臣子的當然要聽陛下的。”

左良玉淡然說道。

李乾德幹笑了一下喝了杯酒。

“聖上惑於閹黨弄臣,所為日漸昏聵,這湖廣之地新遭賊寇荼毒,各地皆已殘破,可以說百業凋敝,正是休養生息之時,不想卻又遭新政,這百姓生計越來越難了,南京袞袞諸公皆江浙之人,絲毫不顧我湖廣民情只知肆意聚斂,湖廣百姓怨聲載道啊!”

他緊接著嘆息道。

“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四川人吧?”

左良玉冷笑道。

“下官家鄉已被賊據,恐怕親人早已遭毒手,身無牽掛,自然言無所忌!”

李乾德說道。

他是四川南充人。

“那你就再說些言無所忌的。”

左良玉說道。

“寧南伯有大功於天下,湖廣之地叫寧南伯才得以收復,陛下都能違祖制封那李自成為秦王,以寧南伯之功難道不能封一個楚王?李自成為北都留守管淮河以北,楚王難道不能為承天留守管九江以西?若寧南伯封楚王則湖廣士紳無不擁戴,寧南伯手握大軍威震天下,背後有湘鄂荊襄黔川之地數千萬百姓,此後世代為大明捍禦上流豈不美哉!”

李乾德說道。

好吧,這就是湖廣士紳對付新政的辦法。

讓左良玉做下一個李自成就行。

擁護他當承天留守,楚王,和北都留守,秦王一樣,後者獨霸北方,前者割據九江以西,轄區單獨行自己的政策與朝廷無關,然後湖廣,貴州,四川的士紳們就都不用管新政,繼續快快樂樂地不交稅了。

左良玉沖著他露出一絲微笑。

“大膽,你是要本爵造反嗎?本爵對陛下忠心耿耿,豈是爾等能蠱惑!”

他突然一拍桌子喝道。

緊接著他就準備拔劍……

李乾德瞬間傻眼了。

但也就在這時候,大門突然間被推開,一臉凝重的左夢庚徑直走了進來。

“父親,我殺了幾個錦衣衛!”

他說道。

左良玉拔劍的手瞬間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