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崇禎的黑化

楊慶急忙沖出船艙。

在右舷一艘大型海船就像撞進羊群的野牛般,硬生生撞進了那些圍攻他們的小船中,兩艘小船躲閃不及,一下子被它撞翻在河面。

“陛下,臣救駕來遲請賜罪!”

甲板上天津總兵曹友義高喊著。

他身旁不多的幾個家丁,則不斷向著那些小船上射箭,而在他這艘船後,另外兩艘裝載楊慶家奴的海船同樣撞了過來,那些原本圍攻他們的敵人立刻轉移目標,所有火箭全部射向這三艘海船。

它們的到來其實並不能真正改變崇禎處境。

因為這些船上根本沒有多少能打的,這些都是原本向北方海運糧食的漕船,算起來根本沒什麽武力,那些水手最多也就是有點碼頭械鬥的本事,而那些纖夫雖然在天津也配備了部分弓箭,但卻根本不會用,他們同樣最多也就會點碼頭械鬥,真正的廝殺是不懂的,但圍攻他們的那些船上可是數百真正精銳的士兵,雙方戰鬥力根本不是一個級別。

然而……

那些纖夫全是好水性啊!

“都下水!”

曹友義吼道。

他是天津總兵,他比楊慶更熟悉這些纖夫,在他的揮刀催促下,那些楊慶的家奴紛紛跳入河水。

他們的確不能打。

但那些小船上的敵人卻依舊必須得小心提防他們,因為他們隨時可能從自己的腳邊冒出來拿刀或者長矛捅自己一下,隨著他們下水並且拿著各種武器消失在水面,那些船上的敵人全都放棄了對海船的攻擊,緊張地盯著混濁的河面。

這時候退潮已經結束。

恢復平穩的河面立刻變得殺機四伏。

就在他們一片恐慌的混亂時候,最後一艘裝載家奴的海船一頭撞上了崇禎座船,並且和這艘船一樣擱淺在了淺灘。

楊慶立刻向船艙內一招手,老王和那些內操夾著崇禎和袁貴妃趕緊從艙內跑出,楊慶很是狂暴地在艙壁上踹斷一塊大木板,抱著這東西擋盾牌,護住他們迅速撤離這艘已經快變成火海的船,換到了那艘同樣擱淺的船上。此時越來越多的家奴跳下水,已經知道自己未來身份的他們表現出足夠的英勇,盡管真正格鬥他們就是給敵人送菜的,但仗著常年在運河邊討生活鍛煉出的水性,他們依然不斷浮沉在河水中,不時從水下鉆出來用刀矛戳倒一個敵人。

“拿弓來!”

松了一口氣的楊慶,對一名家奴說道。

後者趕緊遞上一張弓。

另外一名家奴則遞上了箭。

楊慶深吸一口氣,張弓搭箭以極快速度連射五箭,箭無虛發將五名敵人射落海河。

敵人終於開始退卻了。

他們已經沒有機會了,尤其是首領被楊慶所殺,代替指揮的肯定沒能力讓這些人死戰到底,殘余不足一半的小船匆忙撤退,迅速消失在前面的河灣。

“快,陛下快換船!”

楊慶絲毫沒有輕松的感覺,緊接著對崇禎說道。

他們現在的這艘船也已經不能再用了,不但同樣擱淺,而且還被之前那艘燃燒的火焰引燃,好在另外三艘受損不大,在曹友義指揮下他的座船靠過來,水中的那些家奴劃過來一艘敵軍的小船,崇禎等人迅速換船,而其他那些家奴也各自上船,繼續向前追趕已經遠去的船隊。

但他們的麻煩並沒結束,就在快要到大沽口時候,前方落潮後狹窄的航道上突然多了三艘已經坐沉的海船,完全堵死了整個航道。

“說是沒趕上潮水。”

曹友義說道。

海船進出海河都是借潮水,漲潮倒灌的海水甚至能頂到鹹水沽,海潮的影響直達天津,所以才有望海樓觀潮,滿潮水位和低潮水位甚至相差五六米,海船因為錯過潮汐擱淺不奇怪。

但這個肯定不是。

哪有並排著擱淺的?

“棄船吧!”

楊慶臉色陰沉地說。

這是故意坐沉阻擋他們,然後給其他人爭取時間的,這是備用的第二道攔截線,之前肯定就錨泊在這裏,知道前面攔截失敗才緊急坐沉,至於坤興公主等人通過時候潮水還沒落下,航道足夠寬是堵不住的。而他們也只能等下次漲潮,但還得至少三個時辰,這段時間足夠那些幕後的黑手們做出反應了,尤其是很快就天黑,如果他們被堵在這裏是肯定挺不過這個晚上,下一輪進攻有夜幕掩護就不是這樣小規模了。

“但棄船能去哪兒?”

曹友義皺著眉頭說道。

“去北塘,或者去蘆台,總之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

楊慶說道。

曹友義和王承恩望著崇禎,崇禎點了點頭,就這樣他們三艘船上總計連太監宮女和那些家奴再加上各船水手在內,一共不到六百人匆忙在北岸下船。

楊慶在那些家奴裏面挑了些身強力壯的背著崇禎和王承恩,一個內操背著袁貴妃,他在前面開道,曹友義斷後,那些拿著武器的家奴護在左右,開始步行向東北方奔北塘,很快天就黑了下來,不過他們依然沒敢停下,而是借著月光繼續向前,大概走出不到十裏路,後面海河方向的夜幕上顯出一點異樣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