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怠慢賢者(第3/3頁)

可是雖然不違規,此舉卻毀掉了很多古董,司馬模為此而遭到時人的非議,甚至還有人說,後來他被胡寇所害,就是損毀國家重器的報應……

胡焱暗中觀察裴該的表情,想看這位裴大將軍會否發怒,會不會就此一甩袖子,把自己轟將出去。然而裴該初愕之後,卻只是笑笑:“如今長安糧秣,亦不充足,可惜鐘鼎皆為卿所進言而熔,此計不能復用矣。”

那些古董、寶物被毀,確實很可惜,但裴該卻覺得,再珍貴的古董,也沒有人命來得重要啊,若能因此平抑糧價,使部分人多活幾日,實為無上功德。再者說了,古董擺在那兒光是瞧著,其實沒啥價值,而要系統地加以研究,還得等到宋朝以後,如今的自己,還真是惋惜不起來……

胡焱聞聽此言,深感振奮,趁機便道:“今日關中之情,較之昔日,略略為佳。一則,裴公驅逐胡寇,且定河南,暫無外警,民心漸安;二則,連年少災,疾疫亦息,若能使民安樂而耕,恢復不難;三則,舊家多數殘破,戶口十不存二三,荒土正多,少有主佃之鬥……如人久染沉疴,其病暫瘳,雖身體極弱,若善加調養,只可能日強,不至於將死也。”

說白了,他認為如今關中的生產力,可以說觸底反彈,有恢復的希望了。

裴該不禁對這個人感起興趣來了,便即問道:“然如卿所言,我當如何治理關中?”

胡焱當即回答:“吾有四策,裴公慎思——其一撫戎,其二安民,其三屯墾,其四弭兵。”

“撫戎”和“安民”都好說,為了盡快恢復生產,屯墾也是情理中事。對於“其四弭兵”,胡焱解釋說:“今劉曜已為裴公逐去,平陽亦受三面之圍,其勢日蹙。若急於追亡逐北,關中人力、地力,都將耗竭,而即復平陽、滅胡寇,尚有羯賊在河北、巴奴據益州,反易為其趁我疲憊而反侵之。不如固守四塞,據關中、河南而徐徐恢復,使胡寇進不能深入而擾,退則人心逐漸離散,待晉戎俱安,府庫充盈後,再以雷霆萬鈞之力,一舉而蕩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