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名不正則言不順

……

城門大開,武松等人迎接第一營入城。

第一營離城門還有一段距離,所有人就都感覺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煞氣,壓得他們有些喘不過氣來。

未幾,楊再興便率領第一營的將士們魚貫進入城中。

這時,所有人都翹首以盼剛剛大展神威的青年將軍的樣子。

只見這楊再興,頭戴鳳翅銀盔,身穿魚鱗細甲,手執滾金槍,腰懸竹節鋼,穿一件白戰袍,跨一匹銀鬃馬,面白唇紅,微須三綹,腰圓膀闊,頭大聲洪。

真個是:英雄蓋世無雙將,百萬軍中第一人!

來到眾人面前,楊再興翻身下馬。

這時人們才看見,楊再興中箭了,而且不是一枝,而是三枝。

見眾人看自己身上的箭,楊再興低頭看了看,然後輕描淡寫的拔去,就像拿掉粘在他身上的幾根稻草一般,看得無人不佩服不已,都心道:“遼東王有如此猛將強兵,天下誰人敢欺?”

武松上前一摟楊再興的肩膀,道:“剛剛那仗打得漂亮,等閑下來了,俺請你吃酒。”

楊再興道:“好,不醉不歸。”

這時,李助縱馬而來。

見到李助,楊再興拜道:“見過李宣撫。”

李助趕緊下馬,道:“楊都統客氣了……楊都統剛剛那一仗打得甚好,打出了我梁山軍的威風。”

說這話的時候,李助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四周,只見原本還有些搖擺不定的人,現如今都有了向水泊梁山靠攏之意。

李助心道:“大事定矣!”

楊再興並不太善於言辭,與處理人情世故相比,楊再興更喜歡在戰場上廝殺,不管遇到甚麽事、甚麽人,只要一槍就可以解決,如果一槍解決不了,那大不了再來一槍,而與人打交到,則要復雜得多。

本著“早點將君上交代的事情處理好早了”的態度,楊再興直接說道:“請問哪位是唐恪唐相公,哪位又是陳希真陳國丈?”

唐恪和陳希真聽言,先後道:“我是唐恪。”、“老夫陳希真。”

楊再興道:“傳君上旨意,唐恪任京畿路宣撫副使,陳希真任同知,凡京畿路之事,李助、唐恪、陳希真皆可商量決定,無需請示,另,金人圍困汴梁城期間,屬特殊時期,不可按尋常之理罪責,因此特降下大赦,所有人皆免責,原宋臣或有才之士,李助、唐恪、陳希真可酌情、酌才予以安置,務必做到才盡其用,不使人才流失,不使中國損失。”

簡單一點說,李衍下得這道旨意就是,以前的事我全都不計較了,你們快來投靠我吧,我保證人盡其才,讓你們全都能學以致用。

當然,李衍下這道旨意還有一個用意,那就是宣示主權:汴梁城是我李衍的了,大宋的江山也是我李衍的了。

對於李衍的這道旨意,高興的有之,悲哀的有之,羨慕的有之,嫉妒的有之,重新規劃前程的也有之。

而這其中,唐恪的心情無疑是最復雜的。

曾經已經坐到了宰相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之位的唐恪,自然不會因為一個宣撫副使而激動。

不過話又說回來,宣撫副使已經是目前汴梁城中的第二高位了,總不能讓他的職位高過李衍派來代表自己的李助吧?

所以,李衍能給他宣撫副使之職,已經是非常器重他了,對此,唐恪心裏很清楚。

另一方面,唐恪也實在是有點難以接受已經歷時了一百七十多年的大宋就這麽亡了,就這麽被水泊梁山所取代。

再有,唐恪也很慶幸——他慶幸李衍賞識他,並給了他證明他自己的機會,讓他有機會洗刷他自己的汙名。

最後,對水泊梁山的政治政策和目前的地盤、格局已經有所了解的唐恪,隱隱感覺到,如果李衍走得順利,那李衍所建之國,恐怕不會小於漢唐,進而對未來很是期待。

總而言之,唐恪的內心是極為復雜的!

不過唐恪到底是當過宰相之人,雖然內心復雜無比,但很快就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然後鄭重朝東方一拜,道:“臣領旨。”

與唐恪相比,陳希真的情緒就要簡單得多。

陳希真無比喜悅的想道:“難怪我那女婿能一步一步走到今日,未來問鼎天下,其看人的眼光真準,也真有用人的氣魄!”

不怪陳希真會這麽想。

論名聲。

如今的汴梁城中,集中了宋國的無數人才,僅擔任過宰執的,就有十幾位。

再來說陳希真。

此前,陳希真只是一個六品武官,縱然有些名聲,也不可能跟那些當過宰相的人相比——這些當過宰相人,有一個算一個,縱然不是合格的宰相,但也絕對全都是人才,至少治理一方,治理一個沒有那麽復雜內部和外部關系的一方,絕對都沒有問題。

論親厚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