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不敢不慎重

……

跟石寶猜得差不多,很快李衍就將石寶和卞祥叫進宮中。

李衍讓人在文德殿前的涼亭中擺了桌酒席,與石寶和卞祥對飲了一陣。

卞祥很拘謹,就連石寶都有些放不開,這讓李衍喝得有些索然寡味,於是放下酒杯道:“你們想擔任主攻?”

卞祥道:“君上,咱們那些老兄弟中,不少都還有熱情,他們想封妻蔭子,想名留史冊,求君上給他們一個機會。”

李衍看了卞祥一眼,又看了石寶一眼。

這幾年,李衍雖然將更多的精力放在第一軍身上,但因為有石秀和政情部充當李衍的耳目,李衍對廂軍的情況也是了如指掌。

因此,李衍其實是清楚卞祥的變化,也明白石寶的抱負。

老實說,李衍已經有好幾次都動了將卞祥換掉的念頭。

可李衍手上暫時也沒有太合適的人換卞祥,而且,卞祥雖然好酒色,但也不敢耽誤李衍的事。

而廂軍統帥一職,能力倒還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忠誠和威望。

能力不足,有參謀部謀劃,有統帥的副手協助,忠誠和威望再兼顧能力等綜合方面,比卞祥強的,其實並不多。

因此李衍才一直留著卞祥,想再觀察他一下,再決定他的去留。

換而言之,李衍其實是知道,真正想擔任主攻的不是卞祥而是石寶,真正未老的人也不是卞祥而是石寶。

李衍看著石寶問道:“第二廂和第三廂有信心打好這一仗嗎?”

石寶信心十足地說道:“我們保證滅掉朱羅國,就像滅掉泰封一樣。”

李衍道:“朱羅國可不是泰封,朱羅國能成為西天地區的霸主,實力絕不容小覷。”

石寶道:“臣知道朱羅國很強,但臣更相信咱們梁山軍的實力,臣願立下軍令狀,兩個月如果打不破朱羅國的都城,臣就提著腦袋來見君上您。”

李衍不置可否道:“別因為太急而出現紕漏。”

石寶很沉穩地說道:“臣只有一棵腦袋,所以不敢不慎重。”

聽石寶這麽說,李衍沉吟了一下,然後道:“好,那就由第二廂和第三廂擔任右路軍主攻……石寶、卞祥聽命!”

石寶和卞祥同時起身領命道:“臣在!”

李衍道:“茲任命石寶為右路軍都元帥,全權負責右路軍的進攻,任命卞祥為右路軍副都元帥,另任命王煥為第二廂高級參謀,任命王文德為第三廂高級參謀。”

雖然呼延灼和關勝都是很有能力的參謀長,但此戰非常關鍵,因此李衍又將經驗豐富的老將王煥和王文德分別派去給卞祥和石寶擔任高級參謀,希望他們能輔佐卞祥和石寶一舉滅掉朱羅國。

時間緊,任務重。

因此,蕭嘉穗等人只準備了半個多月,就率大軍開拔了……

……

宋國的大臣們針對李綱的揭批運動告一段落之後,趙桓命種師道以同知樞密院事身份出任河北巡邊使,到河北巡視邊防,不久,又任命種師道為河東宣撫使,令種師道到河陽去接管李綱原來的工作。

自從愛弟種師中戰死於榆次之後,種師道便倍感老病憊甚,力請退休養病。

趙桓於是免去種師道宣撫使之職務,令李綱接任。

現在李綱已免職,趙桓又令種師道前去接替。

重病在身的種師道,走到鄭州,忽然病情加重昏迷了過去。

醒來後,身邊人都勸種師道留在鄭州養病,不要再去河陽了。

種師道輕嘆一口氣說:“念陛下臨軒之語,忍不進耶?”

從種師道的身體狀況來看,的確不可再前往河陽治軍。

但為報答趙桓的皇恩,種師道強忍痛苦,勉力前行。

抵達河陽之後,種師道日夜操勞,病情忽然又進一步加重,多次昏迷不醒。

趙桓聞訊,急召種師道回京師治療。

種師道在河陽遇見金使王汭,見其態度十分傲慢,種師道判斷金人很可能不久將大舉入寇,於是抱病給趙桓上了最後一道奏疏,向趙桓提了最後一個建議:

“金人頃邀金幣安然北去,今若復來,是必集諸國大舉,鋒銳不可當。臣前計不聽,青、滄、衛、滑既不宿兵,無籬藩之助。欲乞大駕幸長安,以避其鋒。至於守禦攻戰,責在將帥,戰鬥事非萬乘所宜任也。”

種師道雖然病重,但頭腦依然很清醒,對局勢看得依然很清楚。

如果趙桓采納種師道的這個建議退至長安,北宋也許就不會猝然亡國。

然而,不少大臣,尤其是主戰的宰執大臣,卻認為種師道這是膽怯,對其建議不以為然。

種師道回到汴梁城後,因病情嚴重,不能入宮覲見。

趙桓特派內侍帶著禦醫前往種師道家中慰問。

確定種師道真的病重了,趙桓才任命範訥為檢校少保、寧武軍節度使、河北河東路宣撫使,接替種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