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欺人太甚

……

“賊首見了班主送去的女衣,大怒,說這是奇恥大辱,不僅將女衣撕了,還將面前的桌子踹翻,揚言三日後與咱們在前面的平原上大決戰,他們在東,咱們在西,一戰定勝負。”

聽了弓復的稟報,韓安仁愕然道:“賊首這麽輕易就答應決戰了?”

弓復道:“為激賊首決戰,小人也是費了不少口舌的。”

韓安仁道:“哦?你費了什麽口舌?”

弓復道:“賊首的一個叫喬道清的軍師說咱們這是激將之法,還舉了諸葛亮激司馬懿的例子,並說咱們這是東施效顰。小人見那喬道清要壞事,不顧自身安危,及時道:‘膽小不敢決戰就說膽小不敢決戰,休要找那讓人笑掉大牙的借口’,賊首聽了,大怒道:‘我不敢決戰?你們高麗第一軍都被我擊敗,你們還有什麽可依仗的?如果我願意,都敢打到開京去!回去告訴你們主將,三日後在前面的平原上大決戰,一戰定勝負!’,那喬道清不死心又勸,賊首在盛怒之下差點砍了喬道清的腦袋,後來左右之人求情才算作罷。”

聽弓復這麽說,韓安仁問:“如此說來,那賊首是一個乖張暴戾之人?”

弓復回答道:“像是個莽夫。”

韓安仁嘴一撇,道:“武夫皆是中山狼,得意便猖狂。”

聽了韓安仁之言,金安的臉忍不住一抽,隨即將頭扭到一旁,不再去看韓安仁那張討厭的臉。

弓復將戰書呈上,又道:“這是賊首給元帥的戰書。”

韓安仁接過一看,臉上不屑更甚!

你道為何?

只因孫靜所寫的這封戰書實在是太狂妄了,戰書中將李衍比作薛仁貴、比作劉仁軌,說李衍一出就能蕩平高麗,還說高麗王要是聰明就趕緊投降上表雲雲。

韓安仁將李衍的戰書扔到桌子上,道:“狂妄!”

韓安仁帶來的一個文官道:“可能是輕易打敗了鷹揚軍,讓他們覺得咱們高麗軍可欺。”

韓安仁道:“鷹揚軍定是太久不曾出戰而怠慢了訓練,否則焉能如此不堪?”

這回金安的臉色真的很不好看了!

除了武班班主以外,金安還有一個身份——鷹揚上將軍。

說反了,應該說,正是因為金安是鷹揚上將軍,才能成為重房議長,也就是武班班主。

別的軍隊,金安不敢說,但鷹揚軍金安還是敢拍著胸脯說一句:“此必是最精銳的馬軍!”

金安沉著臉道:“我聽回來的將領說,他們之所以敗北,是因為對方有幾員猛將,那幾員猛將先聯手斬了孫明義,然後撕開了……”

韓安仁根本不給金安解釋的機會,道:“敗了就是敗了,說那麽多作甚,若不是他們不堪一擊,我高麗大軍能被那群賊寇小覷?”

金安張了張嘴,還想辯幾句,可韓安仁根本就不給金安爭辯的機會,道:“好了,過去的就讓它暫時過去吧,只要將後面的仗打好,我會在王上面前為你說話的。”

這頂大帽子壓下來,讓金安憤恨不已,可金安又無可奈何,鷹揚軍敗了是沒法爭辯的事實,而他金安是鷹揚上將軍也是沒法爭辯的事實。

韓安仁不理金安,而是看著弓復問:“你剛才說,他們在西,咱們在東,這是怎麽回事?”

弓復道:“這都怨那個喬道清,若不是他多嘴,那賊寇絕不會提這個條件。”

韓安仁不解道:“這東和西有什麽說法?”

“這……”

弓復也不太懂兵事,說不上東和西有什麽區別,他只知道,孫靜堅持要東邊,必有原因。

韓安仁無奈,只能向金安看去,希望金安能給出回答。

金安眼中鄙視一閃而過,心道:“就這樣不知兵的人,也能當元帥,難怪我大高麗如今都被人打到了家門口。”

想雖然是這麽想,可韓安仁到底是元帥,又是文臣,而且還是高麗王王俁的心腹,因此,盡管不情不願,可金安還是將作戰地圖展開,然後一邊在地圖上用手指圈畫、一邊道:“首先,東邊離禮成城近,方便他們出兵,也方便他們撤兵,打不過咱們的時候,他們還可以從東邊撤回禮成城。其次,東邊有一個小山丘,因此占據東邊就占據了高地,從東邊往西邊沖是俯攻,而從西邊往東邊沖是仰攻,俯攻可以借下坡之力,仰攻卻要克服上坡之力,此消彼長,東邊的優勢要遠遠大於西邊。另外,我料那一戰必定是在早上發起,太陽東升,陽光西照,我們攻擊的時候正對太陽光,士兵們難以睜眼,又被東邊占了優勢。總之,他們占東,咱們占西,在地利方面,咱們很吃虧。”

聽了金安的分析,韓安仁心道:“原來這麽多門道,我當小心謹慎,不可誤了大事。”

想雖然是這麽想,韓安仁卻不能表現出來,而是道:“欺人太甚,這等條件如何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