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比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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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有人談起卞祥、酆泰、山士奇的武力,都說他們之間有一個武力怪圈。

甚至還有人弄出來了一個兵器論強加解釋三人的武力。

說,酆泰十合殺死山士奇,不能說明山士奇弱於酆泰,因為酆泰勝利有三個前提條件:一,酆泰當時處於狂暴憤怒的狀態,超常發揮;二,山士奇之前已經和衛鶴打了一場,而且還是抓住對方弱點才取勝的,可見山士奇贏得並不輕松,因此之前已經有了一定的體力損耗,影響發揮;三,山士奇當天並沒有使自己擅長的鐵棍而是用槍,這也大大削弱了他的真實實力。

所以,山士奇的武力應略強於酆泰,而此後酆泰卻被同樣沒有使用自己拿手武器的卞祥一招殺死,說明此二人實力有一定差距,但山士奇和卞祥的武力差距不會太大。

其實吧,事情根本就沒有那麽復雜。

首先,卞祥的武藝的確是高出山士奇一籌,而且因為卞祥的力氣更大,這一籌又被放大了一些。

其次,武將每次戰鬥都得看發揮,而發揮這種東西,誰又能說得準,有個頭疼腦熱、心情不愉快,都有可能影響發揮,就像有些運動員,在狀態,就能拿金牌,不在狀態,可能就得拿倒數第一,而卞祥又是很嚴重的狀態型選手,狀態不好的時候,三十回合都拿不下史進,狀態好的時候跟林沖都能拼個旗鼓相當。

此刻,卞祥的狀態就非常不錯。

但見:

三牙掩口髭須,面方肩闊,眉豎眼圓,氣定神閑,頭帶一頂熟鋼獅子盔,腦後鬥大來一顆紅纓;身披一副鐵葉攢成鎧甲,腰系一條鍍金獸面束帶,前後兩面青銅護心鏡;身穿著一領緋紅團花袍,上面垂著兩條綠絨縷頷帶;下穿一雙斜皮氣跨靴;手裏橫著一柄金蘸斧;坐下一匹遼地青蔥馬。

卞祥兜住馬,挜著金蘸斧,立馬在較場一邊。

右邊陣內門旗下看看分開,鸞鈴響處,林沖提手中槍出馬,直至陣前,勒住馬,橫槍在手。

但見:

豹頭環眼,燕頷虎須,頭戴一頂鋪霜耀日鑌鐵盔,上面一把青纓;身穿一副鉤嵌梅花榆葉甲,系一條紅絨打就勒甲絳,前後獸面掩心;上籠著一領白羅生色花袍,垂著條紫絨飛帶;腳登一雙黃皮襯底靴;手中挺著一條亮銀槍;騎的是一匹遼地黃花馬。

二人縱馬出陣,到了教場中心,兩馬相交,二兵並舉!

卞祥掄手中大斧,拍馬來戰林沖!

林沖不甘示弱,拈手中神槍,來迎卞祥!

在教場中間,將台前面,二將相交,各自使出平生本事!

一來一往,一去一回,四條臂膊縱橫,八只馬蹄撩亂。但見:

征旗蔽日,殺氣遮天。一個金蘸斧直奔頂門,一個亮銀槍不離心坎。一個槍尖上吐一條火焰,一個斧刃中迸幾道寒光。這個圓彪彪睜開雙眼,肐查查斜砍斧頭來;那個必剝剝咬碎牙關,火焰焰搖得槍杆斷。各人尋找破綻,哪個敢偷半分閑!

兩人一連鬥到七十余合,不分勝敗。

月台上李衍看得是心花怒放,兩邊眾軍官看了,喝采不斷!

廣慧嘆道:“我行走江湖多年,也曾見過戰場廝殺,卻不曾見過這等一對好漢廝殺!”

李衍問:“還能打多少合?”

李衍問能打多少回合,而不問誰勝誰負,就說明在李衍心中卞祥的武藝還是稍遜林沖。

“最多二十合。”

廣慧的回答,也算是從側面證實了李衍對林沖和卞祥武力的判斷。

李衍沉默了少許,然後給竺敬遞了個眼色。

竺敬立即領悟,然後取了大刀騎上一匹遼地海騮馬沖入戰場。

此時,林沖和卞祥已經打出了真火,各自要爭功,哪裏肯回馬。

竺敬也不多言,揮刀獨自戰林沖和卞祥!

刹那間,刀若閃電,矛似流星,斧威滔天,時有兵刃撞擊,響徹八方,聲聞於淩霄!

三將酣戰了十幾回合,仍是難解難分!

此時卞祥漸漸力怯,心知不是林沖的對手,又見竺敬來勸戰,便猛劈了一斧將林沖逼退,然後借著竺敬的阻擋退出了戰場!

竺敬不是來大戰的,而且他也知道自己不是林沖的對手,因此,仗著力生,連劈帶砍了數刀將林沖逼得不敢上前,隨後也退出了戰場!

見卞祥和竺敬相繼退出了戰場,暴走下的林沖也慢慢的恢復過來,然後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看著卞祥暗道:“那山士奇已經不凡,萬沒想到這卞祥更加了得!”,然後又看向竺敬,心道:“此人一直不聲不響,沒想到手段也是不凡,應不在那山士奇之下!”

三人下馬,有士卒接過了他們三人的兵器,然後三人一同上演武廳拜見李衍。

李衍卻帶人迎了出來,離老遠就笑道:“林沖兄弟好武藝,梁山泊的馬軍交給兄弟,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