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飛奴

……

“寨主,奴家有話說。”

聽了劉慧娘此言,李衍眼中閃過了一絲緊張!

是的!

李衍擔心劉慧娘的嘴炮!

別人不知道劉慧娘之能,只當劉慧娘是一個任他們宰割的弱智女流,李衍卻清楚劉慧娘有蕩平水泊梁山之智!

正是因為清楚劉慧娘的本事,李衍並不想讓劉慧娘開口,因為李衍不想橫生枝節!

李衍的緊張,被王倫誤解成,李衍擔心劉慧娘說出讓李衍下不來台的話。

王倫立即“善解人意”道:“義妹一路疲苦,還是稍做休息,再與哥哥細話!”

聽了王倫之言,立即有心裏靈活之人看向李衍!

李衍微微點了點頭。

這些心思靈活之人立即去請劉慧娘移步!

皇甫端的渾家也是一個機靈之人,她一拉劉慧娘,道:“劉小姐,咱們還是先走吧,他們男人還有大事要談。”

劉慧娘暗道:“回頭再說,就不靈了!”,然後就欲直接開口!

可王倫根本不給劉慧娘開口的機會,而是搶先道:“哥哥,咱們還是先去聚義廳,再做計較吧。”

李衍點了點頭,然後分別抓起楊林和皇甫端的手臂,再然後一邊向聚義廳走、一邊道:“二位兄弟,嘗嘗咱們梁山泊釀的好酒!”

那邊,皇甫端的渾家已經拖著還在大喊“寨主,不聽我言,你的梁山泊不日就將有滔天大禍!”的劉慧娘離開了!

除了李衍以外,沒人會去聽劉慧娘這個女流之輩說話——宋朝女人的地位本來就低,更何況劉慧娘還是一個“負隅頑抗”的戰俘?

而李衍,你說他好色也好,說他重才也罷,總之,劉慧娘這個女人他要定了!

……

一起都到聚義廳上,焚起一爐好香。

一眾頭領俱各講禮,遲遲不肯落坐,李衍在寨主之位坐下後,道:“時遷、湯隆兩位兄弟下山為山寨奔走不在山上,不宜排坐,且按年甲次序坐吧,待日後出力多寡,那時另行定奪。”

李衍此言一出,一眾頭領各報年齡,最後倒讓皇甫端這個新來之人坐到了李衍左邊下手第一,裴宣坐到了李衍右邊下手第一位,李衍左邊下手第二位是廣慧,王倫僅坐到了李衍左邊下手第三位。

眾人坐好了之後,慶喜筵席,眾人開始大吹大擂!

當下眾人飲酒之間,李衍問皇甫端:“皇甫端兄弟,你可懂飛奴的馴養之法?”

飼養信鴿,雖然由來已久,但因為信鴿的成建制發展,一來受限於技術,二來因為人們對它的重視程度不夠,故而在歷史的長河中,這種“即時通訊”手段的發展,仍顯得斷斷續續,並沒有大規模全面鋪開過,所以,於絕大多數而言,這絕對是個稀罕物。

好奇心很重的阮小七問道:“哥哥,這飛奴是何物?”

李衍看向皇甫端,希望皇甫端能答上這個問題!

皇甫端道:“世間有一種鳥,多灰白,亦有雜色,赤足,長六寸,重一斤左右,常言道老馬識途,這飛奴也是一般,無論隔著幾百上千裏,一樣找得到回家的路,故有人用飛奴千裏傳信。”

說到這,皇甫端沖李衍一拱手,道:“小人只是略懂,從未真正馴養過,據小人所知,鎮戎曲家最擅長此道。”

李衍道:“鎮戎曲家?”

皇甫端道:“鎮戎曲家世代出將,上代家主曲渙,曾任左班殿直,後戰死沙場。當代最傑出之人名曲端,三歲時,以父蔭授任三班借職,機敏知書,善於寫作文章,富有兵機韜略……”

瞬間!

李衍就想起這曲端是誰了!

嶽飛被秦檜以莫須有之罪名害死,時人皆為之鳴冤,須不知在嶽飛之前也有一員大將死在自己人手上,也是時人皆為之鳴冤,此人便是南宋名將曲端。

靖康之恥不久,張浚宣撫川、陜,收羅招攬兩地英雄豪傑,由於曲端在陜西多次同敵人交鋒,打算依仗他的威名聲譽,便到曲端的防區視查。

哪知軍營裏空空蕩蕩!

張浚便問曲端人都哪裏去了?

曲端就拿出花名冊問張浚:“大人想看那一軍?”

張浚感覺很奇怪,便隨便指了一軍。

曲端見狀,不慌不忙的打開籠子放出一只飛奴。

飛奴飛走不久,這一軍人馬就全副武裝的趕到軍營。

張浚大感驚奇,又道:“我要看你的全軍!”

曲端聽言,便把籠子裏剩下的四只飛奴全部放了出去。

不多時,全部人馬出現在張浚面前!

張浚看得是目瞪口呆,轉而大喜,開始倚重曲端。

當然,後來張浚和曲端還是鬧翻了,然後張浚聯合曲端手下大將吳玠害了曲端的性命。

歷史是復雜的,政治高層的勾心鬥角更復雜,要想在朝堂上站住腳,光憑借一身正氣只能成為悲情英雄,絕對成不了事,歷史上同一個人,在不同時期,不同國家政策下,會在奸臣和忠臣之間不斷變換角色,這充分證明,奸臣和忠臣的判斷標準是完全動態的,是根據政治需要和政治背景來決定的。能混入絕對高層,沒有一個人是沒有本事和貢獻的純黑人物,能在復雜的政治角逐中爬到高層並堅持到最後,也沒有幾個是純白的。除非別進這個圈子,進了這個圈子就離不開勾心鬥角。白璧無瑕幾乎不會在政治圈子裏存留。也許你無法接受這種說法,它挑戰了你的傳統認知,但現實就是這麽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