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混蛋

和華人家庭相比,白人家庭的穩定性要差很多,畢竟白人女性沒有從生下來就被教育要恪守三從四德。

此時的華人女性和21世紀的華人女性相比起來無疑要悲慘得多,他們遵從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和一個陌生男人組成一個家庭,從此以後就真成了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無論是經歷貧窮,疾病,或者生老病死,都只能從一而終。

如果她們運氣好,碰上一個能知冷知熱的好男人還好點,如果運氣不好,即使是遭遇冷淡和暴力,也只能獨守婚房暗自垂淚,除非她們狠下心來一死了之,否則就只能在無盡的痛苦中煎熬。

除了有可能遭遇的冷淡和暴力,他們還面臨著一個完整的家庭有可能會被分成幾份的危險,畢竟對於此時的清國男人來說,三妻四妾是一種很正常的狀態,稍微有點能力的男人就不會守著一個老婆過日子。

而即使是家裏有三妻四妾,男人還可以走出家門到外面去花天酒地,女人對此不僅不能抱怨,還要操勞丈夫的一切,甚至包括她們的丈夫在外邊能不能玩的盡興,否則的話就是不守婦道。

嚴格說來威爾在這方面還是很不錯的,威爾的妻子在生下桑迪之後因病去世,威爾沉浸在喪妻的悲痛中不可自拔,寧願獨自一人把格洛莉婭和桑迪拉扯大,也沒有續弦的意思。

至於克勞迪婭,那只是一個意外,或許也是命中注定,是上帝不忍心看威爾孤獨終老,給威爾準備的一份特殊獎勵。

對於格洛莉婭和桑迪來說,一個陌生的女人出現在威爾身邊,帶來的後果是不確定的,有可能威爾會因此得到另外一份幸福,但也有可能給這個原本雖然並不完整,但溫馨圓滿的家庭帶來分裂的危險。

為了不刺激到格洛莉婭和桑迪,威爾把克勞迪婭和孩子安置在華盛頓,並沒有讓她們涉足格洛莉婭和桑迪的生活。

但這對克勞迪婭和她的孩子來說也是不公平的,威爾只能抽空去看他們娘倆,並不能給他們娘倆一個完整的家庭,孩子小的時候這樣湊活還能勉強說得過去,一旦等孩子大了,這樣處理同樣會引發另一場悲劇。

所以,試探格洛莉婭和桑迪對克勞迪婭和孩子的接受程度,是威爾交給李牧的任務。

格洛莉婭不好對付,所以李牧就從相對單純的桑迪開始。

“那個女人……她叫什麽?”桑迪好像身體在冰天雪地裏被凍僵了一樣,半晌才有回應。

“克勞迪婭,克勞迪婭·威爾。”李牧下猛藥,長痛不如短痛。

其實克勞迪亞的姓氏是“內爾”,但如果和威爾組成家庭,克勞迪婭就要改姓“威爾”。

桑迪低著頭,李牧看不清楚桑迪的表情,又過了好半晌,桑迪才悶聲答道:“不是姓內爾嗎……”

原來桑迪也不是一無所知,只是不想面對罷了。

可以理解,單親家庭的孩子都是敏感的,面對某些意外情況,他們寧願就像鴕鳥一樣,把頭埋在沙子裏。

一直以來,桑迪在李牧的印象中都是活潑可愛的,面對強勢的姐姐,雖然自知不敵,但桑迪從未選擇過認輸。

李牧來到威爾家之後,桑迪的存在感一直都是很低的,但只要有機會,桑迪總是不吝嗇向李牧釋放她的善良和熱情,這是李牧在初雪和格洛莉婭身上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這個身材嬌小的小姑娘,就像是花園角落裏無人欣賞的水仙花,不管有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都會靜靜地綻放只屬於自己的美麗。

李牧的話就像是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毫不留情的把桑迪一直刻意漠視的傷疤揭開,就這麽血淋淋的暴露在冰天雪地裏。

這一刻,李牧不知道桑迪在想什麽,但李牧能看得到,桑迪原本歡快踢騰的小腿現在已經靜止,兩個毛茸茸的毛球順服的貼在靴筒上,就像是被死死縫在上面一樣,李牧相信,如果桑迪的頭上有耳朵,那麽一定會像《瘋狂動物城》裏第一天下班的朱迪一樣,垂頭喪氣的耷拉在後腦勺上。

“桑迪……”李牧心疼無比,很自然的抱住桑迪的肩膀,試圖給桑迪一些溫暖。

桑迪就像是剛被吻醒的白雪公主一樣,動作雖然緩慢,但無比堅決的靠在李牧懷裏,把手伸進李牧的風衣裏,抱著李牧的胸膛,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

李牧想說點什麽,但張嘴才發現,不管什麽樣的語言在這一刻都是那麽的蒼白無力,只好溫柔的撫摸桑迪微微顫抖的肩膀,把“我一直都在”的信息傳遞給桑迪。

竟然聽不到桑迪發出任何聲音,但李牧能感覺到,自己的胸膛上有點潮濕,而桑迪的手是那麽的用力,李牧都擔心桑迪會不會弄壞了自己的指甲,至於自己的毛衫……

聽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