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冬日裏的商隊(第2/2頁)

“白公子,您有所不知,過了剛才這座城就進入甘涼路地界兒了,歸駙馬爺管。”

被稱作六子的人長得挺兇悍,眉毛就和鐵刷子一般,眼珠子一瞪溜圓,臉上還有一塊淡紫色的疤痕。形狀很怪,方方正正的貼在左邊顴骨上,遠看就和一貼膏藥差不多,到底是怎麽弄的不好猜。

普通人猜不出來,但這種傷疤要是讓廂役和禁軍看到,分分鐘明白是怎麽來的。沒別的原因,它是為了去掉黥面的字體,硬生生燙下去一層皮。

凡是臉上帶著這種痕跡還敢四處亂溜達的人,要不就是獲釋的重犯,要不就是廂役裏的老配軍。看這位的年紀老配軍肯定談不上,那就是重犯了唄。

沒錯,這個六子就是當年陪著朱八斤兒子打死人的從犯之一,一起被抓緊了開封府大牢,若不是王安石要用朱八斤監視駙馬王詵,估計早就扔到廂役裏幹苦力去了。

獲釋之後,臉上的刺字自然要抹去,但有了這塊疤痕也幹不了什麽正經差事,就和後世的勞改釋放犯待遇差不多,在社會上處處受歧視。

而且這個六子還沒啥大本事,入不了朱八斤法眼,更不敢推薦給洪濤,一直也沒混到差事,依舊在開封城裏苦哈哈的混日子。

直到有了這個商號他才時來運轉,成了跟隊押車的。臉上有了這個痕跡,再加上他長得這幅模樣,嚇唬人玩最好用,看著就和江洋大盜差不多。真打起來他也不怵頭,畢竟是打死過人的主兒,不管是不是失手都算。

“駙馬爺這麽霸道,不許打蔡家的旗子?”提起駙馬爺的名號,白公子臉上的表情都不太自然,聲音也軟了幾分,可依舊要問個明白。

他叫白柳平,聽名字挺文藝,但人很不是玩意。仗著老爹是開封府的法曹參軍事,哥哥又是禁軍中的虞候,很有點後世官二代的架勢,而且走的還是黑道。不敢說欺男霸女吧,但吃你個西瓜不給錢順便再收點保護費的事兒沒少幹。

不過他和朱八斤的兒子挺熟,算是一丘之貉。朱家在城裏開商號自然得找個靠山,得,他正好,縣官不如現管,他爹就是現管。

白家也挺有眼光的,一聽朱家有門路弄來湟州的緊俏貨,幹脆也別當靠山貪圖那點孝敬了,擼胳膊挽袖子一起上吧。啥新黨舊黨、啥朝中爭鬥,他家就是個七品上的小官兒,根本接觸不到太高的層面,掙錢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