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湟州有變

回去的時間要比來時快了好幾倍,在離開湟州城十八天之後,洪濤又從湟州北門鉆了進去,而且還沒刻意隱藏身份。

當守門的禁軍又要借著盤查禁榷貨物收取進城費時,掄圓了就給那個帶隊的伍長來了一鞭子,然後在一片目瞪口呆中縱馬沖了過去。

身後的禁軍士卒本來還想張弓搭箭,但當他們看到兩把奇形怪狀的小玩意瞄準了自己之後,又把弓放下了。

即便不認識那玩意是啥,但它很像小號的弩,不管是不是有點小,在這個距離上,小點好像也挺有威脅的。主要是對方拿出了禁軍的腰牌,看著好像也不像假的。

“這裏為何設了雙崗?”走的時候要悄悄的從後門溜,回來自然就不用那麽小心,洪濤本來想騎著馬直接沖進大門的,但到了門口又勒住了韁繩。

州衙是他的辦公室和宅邸,當然會有防禦措施,苗魁安排了三十名親從官負責這個工作。平時門口應該只有兩伍士兵站崗,還是一伍門內、一伍在門外。可現在光門外就不止兩伍人,還擺上了拒馬,怎麽有點如臨大敵的意思呢。

“稟大人,這是苗鈐轄和大人的安排……”親從官士兵自然認得洪濤,只是對他這身打扮有點納悶。也沒見帥司大人出門啊,不是說病了嘛,怎麽突然從外面回來,還一身的風塵仆仆。

“去通知你們苗大人來州衙見我,黃蜂,去問問到底怎麽了!”

洪濤立刻就有了一種不妙的感覺,家裏肯定出事兒了,否則苗魁還擔著那麽多事兒,平白無故的幹嘛要給府衙加崗。

但他不想在門口多待,這些士兵恐怕也不知道詳情,還是趕緊進去問問蓮兒和周一日吧,其它細節交給黃蜂。

洪濤沒去正堂,那裏不會有人,周一日假扮自己不假,但她還達不到拋頭露面不被人識破的程度,所以從自己走那天起就只能稱病在後堂窩著不見人。

“咣當……官人!官人!您可回來了,這些日子可嚇死蓮兒了!那些禁軍太不像話,若是沒有苗大人的屬下護衛,他們怕是要沖進府裏來。大頭、大頭的胳膊還被帶隊的家夥給砍斷了,嗚嗚嗚……”

馬匹剛轉入後院,從後堂就出來一個人,手裏端著的銅盆往地上一扔,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沖了過來,拉著馬韁死命的搖,一邊搖一邊哭訴,楚楚可憐。

“別搖啦,官人下來了,你折騰它做什麽。收聲,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講來,再哭不遲!”

見到蓮兒沒事,洪濤多少放了點心。她沒事家裏就應該沒什麽大事兒,至於說王大頭怎麽和禁軍起了沖突,還得慢慢問。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呢?蓮兒也說不太清楚。就在十天前,守門的親從官突然稟報外面有個姓錢的禁軍指揮使求見。

周一日哪兒能出面見人,蓮兒就讓親從官告訴對方,帥司大人抱病在身無法處置公事,如是軍中事物就去找苗魁,他是湟州馬步軍鈐轄,有權利也有責任。要是和民政有關那就去找劉松,在民事問題上知州不在,州府判官說話也算數。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這位姓錢的指揮使非但沒走,還聚集了一大堆禁軍將領在府門外鼓噪,並阻止前來府衙辦理事務的人進入。

當天王大頭正好在府衙裏接待前來商談礦石交易的蕃族,讓外面這麽一鬧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出門和那些人理論了起來。

結果說著說著兩邊就吵了起來,這還不算完,那位錢指揮使的副將居然抽刀劈砍王大頭,如果不是站崗的親從官士卒手疾眼快用長槍擋了一下,王大頭恐怕就得一命嗚呼了。

饒是這樣,他依舊受了不輕的傷,右手腕被刀劃傷,血是止住了,但好像傷了筋脈,無法活動。

“鬧事的禁軍可曾抓捕?”洪濤越聽臉色越難看,雖然他還沒看過王大頭的傷勢,但從蓮兒描述的情況看,右手被廢的可能性很大。

自己正在用人之際,王大頭是能獨當一面的關鍵人物,就這麽被人廢了,損失不可謂不大。

“妾身問過苗大人,他說此事是因官人要斷禁軍財路所致,好在沒出人命。如果為一名工匠就抓捕禁軍將領,恐會引來軍心不穩,要等大人回來才好處置。”

蓮兒還是比較懂事的,能問的都問了,不能問不能做的事並沒擅自做主。這倒不是她有多聰明,而是在宮中、府裏耳濡目染養成的習慣。越是在大戶人家工作的下人辦事就越知道分寸,尤其是這種從小受過專業訓練的。

“劉大人和溪羅撒可在州城?”洪濤已經把出門的衣服脫了,也不管周一日是否在場,拔了個幹幹凈凈之後,在紫菊的服侍下又開始穿官服。

“應該還在,連同苗大人在內差不多隔天就要來看看。妾身一直在擋駕,您要再不回來妾身就快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