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變化(第2/4頁)

六部包括吏部、戶部、禮部、兵部、刑部、工部,其所屬最高長官為尚書。其與都察院之都禦史、通政使司之通政使、大理寺之大理寺卿合稱“九卿”。

重臣任擇須由九卿及外省巡撫、總督公開舉薦,此為廷推。各部司不能單獨決定的國家大事、要事,大事須經九卿公決,此為廷議。

而由三法司無法決定的大型獄訟,以由九卿開會定獄,此為廷鞠或園審。

這種集權制構成了明朝的行政權力中心與決策核心,但是這是集體決策。

這種決策的好處是公平公正,不會出現大的錯誤。

但是朱瞻基有著後世的經驗,很清楚這種模式成為了文臣政治的溫床,為了跟軍權,皇權對抗,他們形成了一股龐大的勢力。

這股勢力如同滾雪球一樣,最後越來越大,勢不可擋,任何阻礙都被碾碎。

一直到最後,砰地一聲,雪球自己承受不了這股力量,爆炸了。

想要瓦解這股勢力,就必須分權。議事法則裏面最主要的一條不是限制了大臣們的權力,而是確定了哪些事由各部自己裁定,哪些事才需要拿到廷議上討論。

以前的六部也好,大理寺也罷,都沒有真正的自我權力,任何大事,要事都必須公決。

大理寺審案也是這樣,一個大案子還要九卿公決,這何來司法獨立?

這就像後世法院來審理一件官員的案子,但是裁決的人員就是官員的同僚投票,這樣的結果能達到真正的目的嗎?

當然不可能。

所以,所有人都沒有真正看出這個議事法則中那不起眼的一條規定代表的意義。

即使現在他們看出來了,也絕不會想要改正。這不是文臣們沒有大局觀,而是人人都有私心。

我戶部管錢,你禮部的人,刑部的人要來插一腳,如何凸顯我的專業,我的權威?

這只是一個例子,其他人也是一樣。

以後兵部,刑部,戶部,禮部,這都是我的自留地了。小事我都可以自己做主了,不用你們來插手。

至於大事……能有什麽大事啊?

這個目的,就是分權的第一部,把鐵板一塊的文官政治讓他們自己分裂開。

雖然這樣會導致一些改革的混亂,但是能徹底打斷文官政治滾雪球的大勢,這才是最重要的。

這是戰略,而更換自己人,處理什麽事,這只是戰術。

但是戰術必須要配合戰略,執行能力不行,再好的謀劃也只是空想。

“殿下,該安歇了……”

朱瞻基頭從資料上擡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臂膀。

他不是一個勤奮的人,在現代的時候,他一天花在公務上的時間不會超過五六個小時。

但是這個時代,他的身份限制太多了,好玩的事情也太少了,逼得他不得不把精力大部分都耗費在公務上。

前世想去哪裏玩,自己開車,或者私人飛機,一下子就飛到了。

而現在,不要說其他地方的美景,就連想去距離不遠的黃山,來回沒有一個月都不可能。

前世最喜歡的泡妞,到了這個時代,各種美女都無條件地送上門。現在不能說泡妞了,完全成了一種“工作”,哪怕各種美女小意伺候,也缺少了那種樂趣。

人生寂寞如雪啊……

……

……

一大早,李子風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天剛麻麻亮,因為天冷,又是過節,大部分人都還沒有起床。

如今每個街坊都修了公共廁所,廁所的糞便都被壟斷了,也就沒有了挨家挨戶收夜香的販卒。

大部分人都習慣了去公共廁所方便,只有他奶奶經常抱怨,沒有了每天的收入。

因為沒有了每天的一兩個銅子的收入,老太婆在幾個孫子面前也就沒有了活錢,能讓幾個小的偶爾買幾塊糖的快樂。

想到奶奶經常抱怨不該修廁所,他就忍不住好笑。這修了廁所,別的不說,最起碼每天不用一早起來,就到處聞臭了。

按照以前的習慣,他沿著雲歸裏街坊上了大街,就沿著秦淮河邊巷道開始跑了起來。

秦淮河兩岸昨日開始燈會,人潮如織。昨天他帶弟弟妹妹來看燈會,擠的根本走不動,不過到了今早,燈都滅了,擁擠的人群也不見了。

從這裏到朝陽門外的羽林衛學差不多十裏路,只要不是下大雨,他每次都是跑著去學堂。

今日還在放假,他不用去學堂,但是每日的跑步不能松懈。沿著秦淮河跑到了清涼門,又從那裏折返回來,他感覺才剛剛熱身。

不過今日要去師父家裏,指不定要被訓練一番,他也不敢把自己折騰的太狠。

要是一會兒練的不好,那是要挨打的。想到這裏,他就覺得屁股發痛。

不過雖然經常挨打,他卻依舊對這個師父尊敬有加。這個在別人眼裏的大惡人,卻跟自己的父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