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矛盾(第2/4頁)

“謝了!”對方呵呵笑了起來。

沒有明天,沒有未來的日子,讓這些倭寇們一個個的心理都變的有些變態,不過目前都還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

莊敬不怕他們能翻天,這次戰事結束,只需要樹立一個典型,就能讓所有人乖乖聽話。

羽林衛學的軍營在村子的另一邊,那些沒有倒塌,尚能避雨的房屋,成了這五百大明士兵的暫居地。

倭人現在心裏自認大明人更高貴,好房子應該給大明人居住,所以他們寧願住在泥地裏,用一塊芭蕉葉擋雨,也不敢跟大明士兵來爭搶這好房子居住。

羽林衛學的士兵們雖然在各方面對倭寇有些好感,但是卻理所應當地享受著他們讓出來房子。

來到張鳳山的住所,莊敬發現,雖然因為下雨沒有戰事,但是羽林衛學的小旗以上士兵,他們都匯聚一堂,正在張鳳山住的大房子裏,進行著前面五天戰事的總結。

張鳳山向著莊敬抱拳行禮,面色之間卻多有不渝。“見過指揮僉事。”

雖然論級別莊敬更高,但是他不敢在朱瞻基重視的張鳳山面前拿大,笑著說道:“莊某今日乃不速之客,並無急事,諸位繼續,我也想借此機會與諸位學習一番。”

幼軍衛學的人大部分都瞧不起莊敬這個爪牙,也就沒有更多謙讓,只是給他騰出來了一個位置,又繼續進行戰事總結起來。

每一場對敵。哪裏做的不夠好,哪裏需要改進,哪裏應對得當,哪裏需要發揚,在他們的討論中,都清清楚楚地展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沒有爭吵,也沒有誰居功自傲,所有的士兵都一視同仁,進行著平和的討論。

莊敬還認出了彭城伯家的大公子,這可是太孫的親表弟。跟一個孤兒出身的小旗,兩個人勾肩搭背,坐在長桌邊與定國公家大公子徐顯忠進行爭論,雙方都沒有仗勢欺人,而是以事論事。

這裏一點也不像個軍營,更像一個學堂。張鳳山一介寒民,那些勛貴子弟也不敢看不起他,一個個以師視之,言語之間多有恭敬。

聽了一會兒,莊敬原本的不經意就逐漸變得沉重起來,甚至越聽越是恐懼。

因為眾人的討論雖然是圍繞著戰事的功過,但是研究討論的方向卻深入到了背後的原因,而不僅僅是戰場。

這種新穎的角度和更深層次的原因的探討,是莊敬自己都從來沒有想到過的。他突然發覺,自己在這方面,竟然還不如這裏的一個小兵。

從對方的一場戰事的應對反應,他們就能從整個國家和部落的生存環境,風情習俗,一直講到人心離向。

從倭寇的殘暴,他們又能分析出整個日本島國的社會本質,他們這些人的性格養成。

莊敬在旁邊聽的大汗淋漓,他自己都從來沒有考慮過倭寇為什麽會如此殘暴,這種性格是如何形成的。

難怪太孫如此重視這個羽林衛學,這個軍營的士兵,一個個拎出去,當個守備或許還有些稚嫩,但是當個千總,絕對稱職。

只要略加歷練,他們就是去當個指揮使,恐怕都有資格。

待總結會議結束,眾人將要離開的時候,莊敬站起身來,抱拳說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今日敬也算是大開眼界……”

張鳳山沒有想到莊敬這個時候會說話,愣了一下,看向了莊敬。兩個默默對視了一番,張鳳山壓了一下手,羽林衛學的士兵們一個個就又都坐了下來。

莊敬這才舒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知道諸位對倭人之殘暴行為反感,也都從倭人這個民族的生存環境,道出了倭人不殘暴的原因。但是諸位有沒有想過,殿下為何要用倭人?難道真是我大明無兵可用嗎?雖然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敬還是希望羽林衛學能與倭人完成這次的戰事配合,就當敬今日求諸位了。”

張鳳山淡然說道:“莊指揮,我羽林衛學乃是殿下為大明軍隊培養的戰場種子,行軍作戰堂堂正正,乃正義之師。但是倭人殘暴不仁,以虐殺,奸淫擄掠為樂,我可不願因為一場戰事,讓羽林衛學受到影響。”

莊敬抱拳說道:“這些事敬自然心中有數,守備要我約束倭人,也是正理,但敬不願如此,自然也有其中道理。今日恰逢其會,羽林衛學數十基層將士在此,敬自當開誠布公,與諸位共勉。”

張鳳山點了點頭說道:“願聞其詳。”

他現在對莊敬的意見很大,從這次出兵,開始幾日,倭人的自控能力還算正常。但是自從進了明古魯部落的範圍,從第一場殺戮開始,這些倭人就如同魔鬼一般。

他們殺人不僅僅是為了勝利,更像是為了殺人而殺人。特別是他們根本沒有軍紀,在攻城掠寨的時候,倭人就能不守軍紀,肆意搶劫,強暴,實在是玷汙了大明正義之師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