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羅伯特·吉斯卡爾的家世、性格、抱負和成就(1020—1085 A.D.)(第2/2頁)

羅伯特經過這次的就職典禮以後,稱呼自己是“奉上帝和聖彼得的恩賜,阿普利亞、卡拉布裏亞和西西裏公爵”,不過真正要名實相符,還得經過20年的努力。在這樣窄小的空間取得如此緩慢的進展,看來這個民族的首領無論就能力還是精神而論,都沒有什麽地方值得誇耀的,但是諾曼人的數量有限而且資源缺乏,他們的服役完全出於自願可以來去自如。公爵提出最大膽的計劃,在貴族會議的自由討論中有時會遭到否決,12位民選的伯爵暗中聯合起來反對他的權威,漢弗萊的幾個兒子對奸詐的叔父,要求主持正義並對他進行報復。吉斯卡爾靠著高明的策略和充沛的精力,揭露他們的陰謀也鎮壓叛亂的行動,對有罪的人處以死刑或流放,但是這種同室操戈的舉動,無謂地浪費了他的年華和民族的實力。羅伯特打敗了外族仇敵如希臘人、倫巴第人和薩拉森人以後,這些外族的殘部退守到海岸地區的防衛嚴密而又人口眾多的城市,不僅可以利用深溝高壘,而且他們精於防禦作戰。諾曼人慣於騎馬在戰場上戰鬥,要想達成原來的企圖,必須靠著長時間毫不松懈的努力才能獲得成功。

薩勒諾的抵抗持續了8個月,巴裏的圍攻或封鎖延續了4年之久。在這些軍事行動之中,諾曼人的公爵永遠處於前列最危險的位置,在最困苦的環境中總是能堅持到底。他強攻薩勒諾的碉堡,一塊巨石從防壁發射出來,砸毀他的一座投射機具,破裂的碎片擊傷他的胸部。就在巴利的城門前面,他住在一個破爛不堪的木屋(營舍)之中,臨時用幹樹枝搭成,上面蓋著麥稈,坐落在非常危險的地點,無法抵擋來自四面八方的冬季的嚴寒和敵軍的長矛。

羅伯特在意大利征服的範圍,大致與18世紀那不勒斯王國的邊界相吻合,他用武力所統一的國家,沒有因700年的革命而造成分崩離析的局面。這個君主國的組成部分,包括原屬希臘的卡拉布裏亞和阿普利亞兩個行省、薩勒諾的倫巴第公國、阿爾馬菲共和國以及廣大而又古老的貝內文圖姆公國所屬的內陸地區。只有3個地區免於遵守臣屬地位的普通法,其中一個地區永久免除,另外兩個延到下個世紀的中葉。貝內文托這座城市和鄰近地區作為禮物或交換,早已從日耳曼皇帝轉移到羅馬教皇的手裏,雖然這塊聖地有時會受到侵犯,但看來聖彼得的名字,比起諾曼人的刀劍具有更大的威力。

最早建立的殖民地阿韋爾薩據有並管理整個卡普阿的城邦,使該城的王侯要在祖先的宮殿前面乞討面包度日。那不勒斯公爵還有目前的都會地區,在拜占庭帝國的陰影籠罩下維持著民眾的自由。吉斯卡爾得到新的收獲以後,薩勒諾的學術和阿爾馬菲的貿易可能會引起讀者的好奇。

其一,對於深思博學的知識分子而言,法學是指最早建立的法規和財產權,神學或許為充分理解的宗教和理性所取代。然而無論是夷狄還是智者,同樣需要求助於醫藥,要是我們的疾病起於奢侈的生活的話,那麽在野蠻的社會中,鬥毆和傷害的事件會更為頻繁。希臘醫學的寶貴知識早已傳入阿非利加、西班牙和西西裏的阿拉伯人殖民地。在和平與戰爭的交互作用之下,一星知識的火花在薩勒諾點燃,這座名城裏的男子誠實而女士美麗,對於學術極為珍視。黑暗時代的歐洲在這裏建立起第一座專門致力於醫療技術的學校,僧侶和主教的觀念也能接受這種有益於世人且能帶來利益的行業,大批家世顯赫和遙遠地區的病患紛紛邀請或是前來拜訪薩勒諾的醫生。這些專家學者都受到諾曼征服者的保護,吉斯卡爾盡管是武人出身,也能辨別哲學家的氣質和身價。君士坦丁是阿非利加的基督徒,在前往聖地朝拜的39年以後,從巴格達回來時已經是阿拉伯的語言和學術的大師,薩勒諾也因為阿維森納[245]的學生在此開業、講學和寫作而發達起來。醫學院長久以來都在大學的名義下沉睡,但醫療的觀念濃縮為一連串的格言,出現在12世紀利奧風格的詩篇或拉丁形式的歌謠之中。

其二,在薩勒諾的西邊7英裏和那不勒斯南邊30英裏,有一座原本名不見經傳的小城名叫阿爾馬菲,展現出勤勞的巨大作用和可獲得的報酬。這裏的土地肥沃然而範圍狹小,但是海洋離那兒不遠而且是完全敞開的,市民最早負起向西部世界提供東部商品和物產的責任,有益於雙方的交易成為獲得富足和自由的根源。深得民心的政府在一位公爵的治理之下,並且受到希臘皇帝權威的保護。阿爾馬菲城有5萬市民,沒有任何一座城市擁有如此多的金銀和珍貴的奢侈品。那些對於航海和天文,無論是理論還是技術都很精通的水手,聚集在它的港口。而打開地球之門的羅盤發明,也是來自他們的才智或運道。他們的貿易範圍和商品產地遠達阿非利加、阿拉伯和印度的海岸,他們在君士坦丁堡、安條克、耶路撒冷和亞歷山大裏亞的居留地,全都獲得獨立殖民地的特權。經過300年的繁榮,阿爾馬菲面臨諾曼軍隊的壓迫,遭受嫉妒的比薩大肆洗劫,現在只有1000多名漁民過著貧窮的生活,然而還保留著一座軍火庫、一所主座教堂以及皇家商人的府邸,使人頓生滄海桑田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