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拉伯人占領克裏特和西西裏(823—878 A.D.)

阿爾馬蒙在巴格達以及“結巴子”米迦勒二世在君士坦丁堡進行統治時,克裏特[57]和西西裏這兩個島嶼被阿拉伯人占領。前者的征服行動為本國的作者所鄙視,因為他們對朱庇特和密諾斯[58]的名聲一無所知,但是並沒有被拜占庭的歷史學家所忽略,他們現在對那個時代的事務開始有正確的觀點。有一幫安達盧西亞的志願軍,對西班牙的政治氣氛或統治方式感到不滿,要從事海上的冒險行動,但他們出航時只有10或20艘戰船,所以這種戰爭被稱為海盜的掠奪。因為他們都是白派的臣民和信徒,可以合法入侵黑派哈裏發的領域。有一個叛亂的黨派引導他們進入亞歷山大裏亞,[59]不分敵友大殺一陣,搶劫教堂和清真寺,把6000名基督徒俘虜出賣為奴,埃及的首府成為他們的根據地,直到阿爾馬蒙親自領軍前來鎮壓。從尼羅河口到赫勒斯滂海峽,所有的島嶼和海岸都暴露在燒殺搶掠之下,他們看到肥沃的克裏特島感到非常羨慕,也做了一番試探,很快帶著40艘戰船回來進行正式的攻擊。

安達盧西亞人在島上四處遊蕩,沒有畏懼之感而且全都平安無事,然而在他們帶著掠奪物走下海岸時,發現船只正在著火燃燒,首領阿布·卡布承認這件禍事是他的傑作。群情激昂指控他不是陷入了瘋狂就是要出賣大家,這位富於心機的埃米爾回答道:“你們有什麽好抱怨的?是我帶領你們來到流著奶和蜜的應許之地,這裏才是你們真正的國土,可以休養生息免於勞苦災難,忘掉那貧瘠不毛的故鄉吧!”“我們的妻子兒女怎麽辦?”“美麗的女俘虜可以成為你們的妻子,她們會向你們投懷送抱,你們很快就會有一大堆子女。”他們在蘇達灣的營地,挖出一道壕溝築好防壁成為最早的住處,一名背教的僧侶帶領他們到東部更為適合的位置,就把堡壘和殖民地設在名叫坎達克斯的地方,然後將勢力擴展到整個島嶼,現在這個稱呼以訛傳訛地成為甘地亞。

密諾斯時代的上百個城市後來減少到30個,其中只有一個名叫賽多尼亞的城市,有勇氣保持實際的自由和基督教的信仰。克裏特的薩拉森人很快彌補了水師的損失,伊達山的木材被拖到港灣供造船之用。在長達138年的敵對時期,君士坦丁堡的君王運用弱勢兵力攻擊這些無法無天的海盜船,對方不斷的詛咒讓他們知道他們的行動沒有收到任何效果。

西西裏的喪失純屬意外之事,是嚴苛的迷信行為所產生的後果。有名多情的青年優菲米烏斯勾引一名修女從修道院逃走,受到皇帝的判決要割掉舌頭。他提出充分的理由和策略說動了阿非利加的薩拉森人,很快帶著皇家的顯貴一起回來,還有100艘船只的艦隊,加上700騎兵和1萬步兵的一支大軍。他們登陸的地點是馬紮拉,靠近古代塞利努斯的廢墟。在獲得若幹局部勝利之後,希臘人前來解救敘拉古[60],背教者被斬殺在城墻外面,他的阿非利加友人陷入殺馬維生的絕境。安達盧西亞的同胞派出實力強大的增援部隊,使他們獲得生路,後來島嶼的大部分以及西部逐漸落到他們的手裏,薩拉森人選擇位置最適當的海港巴勒莫,作為水師的基地和最重要的軍事據點。敘拉古立下誓言要保持基督的信仰和對愷撒的效忠,時間長達50年之久。

在最後和致命的圍攻作戰中,市民發揮自古以來遺留的精神,他們曾抗拒雅典和迦太基的勢力。他們堅持20天對抗圍攻部隊的攻城沖車、投射器具、挖掘地道和龜甲陣式,要不是皇家艦隊的水手留在君士坦丁堡,因為修築聖母馬瑪亞大教堂而耽誤,他們很可能獲得救援,不會遭到陷落的命運。輔祭狄奧多西跟主教和教士被用鐵鏈從祭壇拖到巴勒莫,投入黑暗的地牢裏,隨時都會遭到處死或變節的危險,他那悲慘的下場讀來就像這個國家的一篇墓志銘,這裏面倒是沒有用詞不文雅的怨言。從羅馬人的征服到最後的災難,敘拉古在不知不覺中衰亡,現在已經縮小成為名叫奧提傑亞的原始島嶼。然而留下的遺物仍舊非常貴重,主座教堂的銀盤重達500磅,全部的戰利品價值100萬枚金幣(大約是40萬英鎊),1.7萬名基督徒從遭到洗劫的陶洛米尼烏姆被運到阿非利加的奴隸市場,俘虜的總數一定更多。

希臘人在西西裏的宗教和語言遭到絕滅,後續的世代之所以極為服從,是因為同一天就有1.5萬個男孩接受割禮、改換服裝成為法蒂瑪王朝哈裏發的子民。阿拉伯人的分遣艦隊從巴勒莫、比塞塔和突尼斯這些港口出發,卡拉布裏亞和坎帕尼亞的150多個城鎮受到他們的攻擊和劫掠,就是在愷撒和使徒大名保護之下的羅馬郊區,也全都無法幸免。要是伊斯蘭教徒能夠精誠團結,意大利必然落到阿拉伯人手裏,就會輕易而光榮地加入先知的帝國。然而巴格達的哈裏發在西部喪失權威,阿格拉比王朝和法蒂瑪王朝篡奪阿非利加各行省,西西裏的埃米爾渴望獨立自主,這樣才使征服和統治的企圖變成不斷的掠奪性入寇。[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