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今生不再紅顏薄命(第2/3頁)

族內雖然多的是女眷,可卻不能隨意讓人進來。

名不正言不順。

賈珍倒是有十幾房姬妾,可讓妾去招待誥命,賈家的臉還要不要了?

屋外起了夜風,秋風蕭瑟,天氣清寒。

一時間,眾人心裏無不悲涼。

王夫人倒是有想法,可卻不該她說。

她看著賈琮,道:“琮哥兒,如今老太太疲憊的緊,一時間想不到人手,我也沒個主意,你素來主意正,可有想法沒有?這會兒子不是藏愚守拙的時候,你也大了,可以為家裏分憂了。”

賈琮微微苦笑道:“太太言重了,但凡侄兒能做的,必不會拿捏。只是侄兒年紀還小,想法不成熟,說出來,怕惹得老太太生氣著惱……”

賈母哼了聲,道:“你若真有孝心,平日裏少給我惹些禍事我就阿彌陀佛了!卻不是讓你這會兒小心的……”

賈琮點點頭,卻沒接這茬兒……他道:“二嫂子素來是精明能幹的,東路院如今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條。之前的事後來也都平息了,想來她也有了教訓,往後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老太太、太太若是消了氣,何不讓二嫂子過來幫忙?縱然尤大嫂現下不能理事,可有二嫂和蓉哥兒媳婦在,必不會有差池。”

聽著前面,賈母和王夫人還都有喜色。

可到後面,聽到蓉哥兒媳婦五個字時,卻都沉下臉來,看向站在角落裏一直哭泣的秦可卿。

到現在為止,眾人還不知道,秦可卿與賈珍,到底有染沒有……

是奸夫淫婦,還是受害者?

其實即使是受害者,眾人也會覺得談不上無辜……

只會以為是她不守婦道,狐媚子勾人。

否則好好的爺們兒,怎會落到這個地步?

見賈母、王夫人乃至李紈都沉下臉來,賈琮心中一嘆,道:“不管如何,在治喪期間最好不要露出任何馬腳。一旦讓外面知道了這樁醜聞,宗人府和禮部追查下來,絕不是鬧著頑的。老太太,就琮所知,宗人府宗正忠順親王好似對賈家感觀並不大好……”

賈母聞言面色一變,暈乎道:“這是為何?”

賈琮看向賈政,賈政嘆息一聲,道:“都是當年的恩怨……忠順王為當今陛下皇叔,太上皇之胞弟。當年義忠親王老千歲與太上皇奪嫡兵變,正是那一次使得太後一族近乎族滅,太上皇正位後,雖未當即發作,只圈禁在王府,可在二十年前,還是讓人以謀逆之罪動了手,株其全家。正是父親領受此命,又令時任京營節度使的代化伯父動的手。忠順王雖為太上皇胞弟,偏和義忠親王老千歲關系不差,當初太上皇正位登基後沒有立即下手,傳言便是忠順王求來的情。結果義忠親王終沒有逃過滅門之難,忠順王不敢記恨太上皇,只能對賈家生恨。所以這幾十年來,兩家從無往來。”

聽到這等前事,賈母王夫人等人直覺得頭大,再不想,無緣無故又冒出一個世仇來。

只是又納罕,既然有仇恨,怎麽這些年來一直都沒動靜……

卻聽賈政繼續道:“琮兒的話是有道理的,之前咱們賈家一直恪守德行,再加上父親大人的余蔭未散,朝堂上多有故舊照應,太上皇也念及榮寧之功,所以一直不妨事。可若有大把柄落入旁人手中,難保不尋事。”

賈母聞言,只覺頭疼欲裂,沉著臉皺眉看向一旁已經瑟瑟發抖的秦可卿,寒聲問道:“秦氏,我只問你一句,可還有清白在?你如實說來,我還會去問蓉哥兒。”

秦可卿只覺得羞憤無比,跪地大哭道:“老太太明鑒,雖然公公……常逼迫,但媳婦始終未從啊。”

賈母冷笑一聲,道:“你少弄鬼,若未從,讓你弟弟拜琮哥兒為師,又是什麽說頭?他若沒得好處,會這樣上心?”

秦可卿愧紅著臉,此時卻也不敢隱瞞,道:“公公強勢,蓉兒護不得我,我只能尋由子百般推辭。自從知道琮三叔為了一不相幹的女子,也要推翻一狀元,媳婦就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得到幫助,所以才……原是打算,等今日後,再托詞等鐘兒考上功名,沒想到,沒想到公公大醉後……”

聽她如此說,賈母等人心裏都松了口氣,幸好還未真的做下那醜事,不然以後家宅不寧,臉面全無。

料她不敢說謊,賈母等人再不願多留,交代讓人喊了王熙鳳先到東府來幫忙管事,秦可卿打下手,不可有疏漏後,一大眾丫鬟媳婦護送著賈母、王夫人、寶玉等人離去。

賈政、賈琮等人也要去前廳招待族人,臨行前,賈琮看了眼猶自跪在地上哭泣的秦可卿。

正好見她擡起頭看了過來,四目相對。

那一雙飽含委屈、驚懼、幽怨、自憐的含情目,似能勾魂奪魄。

訴盡了女人的柔、媚、憐、弱之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