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五章 烽火前的官宴(第2/3頁)

片刻,李恪聽到動靜也先一步朝前院沖過來,見到兩邊隱隱展開對峙的身影,提著狼牙棒,朝他們大叫:“都站在那裏幹什麽!都散開,散開!”

大叫沖來的身影是公孫止左右隨行的侍衛統領,眾人基本都知道,他一來,那晉王應該也是快到了,便是紛紛重新坐了回去。李恪走近站在那邊膀大腰圓的潘鳳,看了一眼對面獨目怒視的夏侯惇,偏頭說道:“那是曹操麾下族弟夏侯惇,你幹不過他……”隨後,低下聲音:“要不要幫忙?”

縱然最後一句聲音很小,但就在幾步距離的夏侯惇還是能聽到的,一把推開曹純:“……看我怎麽收拾這倆人。”

那邊李恪、潘鳳好像沒聽到,後者搖搖頭:“咱倆合起來欺負對方一個,而且還是身殘之人,實屬不妥,也有損大王威望。”

推搡曹純,想要沖來的獨目猛虎更加暴怒,“子和你讓開,我要撕了那肥頭大耳的家夥!!!”

“你一個人可打不過他。”

“那可不一定,你看本侯征戰沙場這麽多年,完好無損,你再看看他,就知道本侯也是千軍萬馬都能隨便闖的,就算對面是溫侯呂……”

這時候,門口響起唱名的聲音:“溫侯到——”

一道威猛挺拔的身形穿著常服走了進來,身邊妻女以及陸遜跟著,潘鳳趕緊撇過頭,話語陡然一轉:“就算對面人再多,本侯也能來去自如,走了走了,喝酒去。”

“元讓這麽多年不見,還是這般急脾氣。”背負雙手大步過來的呂布停在夏侯惇身旁,“往後天下都不一樣了,該改一改了。”說著,穿著步履的腳尖,輕輕對著斜垂下來的圓桌一挑。

便是轟的一聲,沉重厚實的桌面被挑的回正,重新擺好了,還余力未息的微微顫動。夏侯惇怔了在那裏,等回過神來,兩鬢斑白的呂布已經離開去往正廳之中。曹純在旁邊推他一下:“族兄。”

夏侯惇擺了擺手:“我無事,子和也去落座吧。”他坐下來,愣愣的看著桌面良久,待夏侯淵從外面進來時,他才輕聲說道:“妙才,你說為兄的脾氣是不是真該改一改了?”

“兄長今日怎麽說起這種話來?”

……

正廳、院中吵吵嚷嚷的熱鬧起來,而公孫止披著大氅,一身盛裝走過屋檐下,從後院過來,庭院中的將領紛紛起身拱手,龍躍虎步過去的晉王朝他們按了下手,隨後轉身走入正廳之中,在一道道身影、目光裏走上首位,將外罩的大氅扯下丟給旁人,在虎皮大椅上坐了下來。

眾人的聲音也跟著過來:“見過晉王!”

“都坐下!”

公孫止揮了揮手時,眾人方才坐回去,他笑著說道:“大雪剛過,火氣就上來了,孤隔的老遠就聽到夏侯將軍的聲音,端的是雄壯,大家都是沙場之將,心中火氣比常人要大也屬正常,孤不會追究,不過今日年關,不談政務、不談戰事,就好生吃喝,等來年開春後,想封侯拜將的,可要抓住時機了,這天下還能立的功勞已是不多了。”

傳菜的侍女陸續過來宴席之間,但裏裏外外的一百多名將領、官吏都沒有動長筷的意思,安靜中,公孫止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孤初掌中原,接收魏王遺贈,多少讓人心裏不舒服,你們當中就算有,孤也不惱,畢竟這是人之常情,北地、中原有隔閡也是如此,放小來講,一個普通人家也有吵鬧的時候,何況是來自各州諸位。”

眾人連稱不敢。

首位上的公孫止端起酒,擺了擺空手,笑道:“沒有什麽敢不敢的,剛才也說了,人之常情,孤不惱……”笑容漸收斂,冷了下來:“……私下裏吵吵打打,孤不會管,但是因為私怨而耽誤大事,孤的刀就從不認人,要求明擺在這裏了,諸位認不認同?”

“但憑大王吩咐——”廳中、庭院裏,眾人端著酒水起身齊喝。

“好。”

公孫止站起來,雙手捧著銅爵朝周圍諸人轉過一圈,大口飲盡,酒漬順著須尖滴落時,揮手:“——開宴!”

“大王請!”

隨著眾人大喝一聲,廳裏內外頓時喧嘩熱鬧起來。公孫止邀了呂布同席喝酒,說笑一陣,倆人走上二樓,端著酒水隔著欄柵望著下方庭院一名名將領坐的滿滿當當。

“孤當初起家,武不過高升,文也就只有谷侯,麾下兒郎也不過百多人的馬賊,從未想過有一天,能有這般盛景。”

“世事無常,某家也從未想到能走到今天。”呂布喝了一口酒,望著天空厚厚的陰雲微微的出神,“說起來,當初在下邳之時,每次看到那白門樓,心裏感覺自己會死在那裏……”

公孫止看他一眼,笑了起來:“溫侯不是死過了嗎?”

“死過了……”呂布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頷下的短須在寒風裏抖動:“……也重新活過來了,蒼天待布不薄!”片刻,他將銅爵敬了過去:“來!為明年戰事,為將來天下大定,你我滿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