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失蹤(第2/3頁)

明謹舉著燭台走下密室,密室裏粉塵密布,但她低頭瞧著通道地面上的鞋印,知道有人曾來過,且在不久以前。

看這鞋印紋路跟鞋碼大小,自然是她父親。

他來這裏做什麽呢,莫非是有東西留給她?

明謹將燭光往前送了下,忽然一驚,眉頭輕蹙。

原來,這就是他留給她的。

一具灰塵布滿的白骨。

他坐在椅子上,脖頸後仰,仰面看著天空,雙手白骨死死抓著脖子上纏繞的繩子。

他一動不動。

明謹心悸之後,走近,將燭台放在桌子上,桌子上並非空無一物,還有一些早已腐爛的碗筷,以及兩個酒杯。

一個人,曾在這裏與死者飲酒,並且……下毒。

明謹袖擺一掃,風吹去骸骨上的粉塵,露出了骨骸之上的黑色。

這是毒入體的症狀。

明謹查看了下恥骨,斷定了他的年歲。

“葉青。”

原來謝家那個消失了的人在這裏。

死了,而且死了很久很久。

在他最年華美好的年紀。

被人毒殺。

毒殺時還強行勒死。

能出現在這裏,能這般殺他的人是誰呢?

“祖父。”

明謹扶額,微喃喃。

此前她對謝之檁說謝家多出反骨多禁忌,這麽快就應驗了。

不過,明謹從謝青心臟部位卡在肋骨上的位置取下了一封信。

這封信很隨意得卡在那,好像可以想像到不久前謝遠出現在這裏,將它留下,等著它落在她的手裏。

但信內並不止紙張,還放置了一枚令牌。

青玉冷鐵質感,紋路古樸雍容。

明謹摸著這枚令牌,仿佛間回到她幼年時,那時,她剛失去母親,性子悶,藏著心事,不肯與他人言,明容怕她難過,親自來陪她,陪她讀書寫字,陪她放風箏。

但在那會,他的祖父往家裏帶了一個人,一個威嚴冷峻的人,他看到了她,眼神特別奇怪,喚她過去,問她許多事。

她知曉對方是極尊貴的客人,不敢怠慢,有問必答,後來,他常常來,每次都要見她。

日子久了,她對此人也有了幾分熟稔,但後來,他的性子越來越陰郁,看她的眼神也越來越怪,常常發呆,似在通過她看另一個人。

她素來敏感,隱隱覺得不妥,但當時她的父親實為忙碌,她不知道與人訴說……

後來,那個人給了她一枚令牌。

她不肯也不敢接。

“你聰慧非常,像她,大概知道我是誰了,那麽,天下間有誰能拒絕我的賜予?”

“我若是給了你,你必須接。”

她最後接了,然後,他後面再來,就經常帶了一個少年人,攛掇他給她放風箏……

回憶過往,似白紙泛黃。

低頭看著令牌,明謹眼底卻泛紅,喃喃自語。

“後來,你終於歸家,我將這枚令牌交給你,說了此事,尤記得你的臉色特別難看,問我是否將此事告知祖父,我說沒有,你才放松了些。”

“可後來,你就變了,變得不擇手段,變得陰狠狡詐,變得讓我覺得陌生又畏懼。”

“是否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就已經開始保護我了。”

沒人能應她,留給她的除了這枚冰冷的令牌,只有一封信。

明謹拆開了它,看著看著,她手指顫抖了,身體踉蹌,艱難扶住了桌子,似難以置信,又痛苦萬分。

燭火搖曳,隱隱傳來她痛苦的嗚咽。

而於顫抖指尖飄落地面的信上有這樣的文字。

——謝枳,於家族危難幾覆絕時冒風險相助先帝褚崢登基,畏先帝心思,決議隱退保家族安危,但實則並未成功隱退,而是失蹤,五年後,謝青查清謝枳乃為褚崢擄走奸汙,並囚困數年,後慘死,死時有孕。

謝青,乃謝枳一手帶大,視之如神明,痛苦之下,為報復,勾結霖州與焦城內政之人,通敵賣國,於謝氏十數人戰死八年後,親手導致霖州城為大荒所破,三日屠城。後此事為謝宗所知,於此地毒勒而死。

謝宗,勒死親弟後,遮掩其痕跡,以為如此可保家族萬全,但才知謝青之事藏於密信之中,為人所有,後,因懼此事泄露,為保家族,謝宗淪為對方走狗,為之差遣,為取信先帝,不得不舍心愛女子,娶了先帝為羞辱特意所指的東家女為謝家祖母,此女卑賤,品行不端,婚前便與人有染,謝宗厭惡極致,卻不能顯露,故作看重兩人所出之子謝遠,後明知有人欲在獵場馬上做手腳誅殺謝遠,他提前知卻不予動作,在謝遠斷腿後,準備扶持後面兩個兒子。後,謝宗於那人合謀,尊褚崢意志,謀劃滅蝶戀花,為此設局於謝遠,誘他去接近第二劍心……數年後,蝶戀花滅……為脫離困局,謝宗見其孫女明謹肖似謝枳,便將她引到褚崢面前,意欲討好褚崢,再借褚崢之手滅對方,後失敗,因褚崢不久後駕崩,謝宗不甘,後病重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