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謝之檁(第2/3頁)

芍藥以自己有限的觀察能力判斷這位四姑娘那臉上一覽無余的情緒,無非就是——完了,天塌了,我家房子倒了,我被惡鬼纏上了,我的命好苦,不如死了算了。

芍藥:“……”

她之前憑什麽覺得這個四姑娘是個威脅?

真是豬油蒙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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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月所居的海月閣動靜這麽大,謝家人自然知道,也都聯想到明謹剛回來,海月閣就這般變故,自然跟她脫不了幹系。

“你這是做什麽?”

哭完了重新上妝並且用惡狠狠的語氣連番威脅自己人不準把今日之事暴露出去的謝明月此時正在自己所居前面指揮人搬東西,忽聽到後面傳來冰冷一聲。

她轉過頭,看到來者,眉頭挑了下,沒什麽好氣道:“去雲潛樓。”

她可以沒什麽好態度,可其他人不敢,一個個紛紛朝對方行禮。

“見過檁少爺。”

錦白長衫,裝飾不多,既不見奢華,又不顯寒酸,可冰冷少年郎,最是唇紅齒白的姣姣色,看起來比謝明月還小一些,但氣勢冷然,眉眼之中頗有靈威,一言之下,除了謝明月,無人不怵。

其實也跟對方的身份有關。

“是她讓你搬過去的?原來你這麽聽話。”

原本謝明月就不是很情願,心裏憋屈得很,哪怕她以前最想搬進那個地方,可不能像是現在這樣——被她那位好姐姐“命令”搬進去。

不過這不代表她願意被人諷刺。

“誰說的!才不是她讓的,是她見了我後,怕了我,怕我找她麻煩,這才讓我搬過去,何況那麽大一棟樓,她不是害怕麽,特地找我過去的。”

謝明月睜著眼睛說瞎話,反復用詞強調“怕”跟“特地”,她院裏的人也只能端著演技配合。

謝之檁薄唇輕抿,眼角下壓的時候,尤顯刻薄,“是嗎?也對,你這些年倒一直想住進去,今日倒是如願了。”

嘲諷如此之濃,謝明月又不是傻子,哪裏能聽不懂,也咽不下這口氣,立馬雙手環胸,用一模一樣的語氣嘲諷回去,“呦,說得你好像不想住進去一樣,畢竟你是父親唯一的兒子,雖跟我一樣是庶出,可你是兒子嘛,憑什麽父親親自督建的雲潛樓只能她能住?明明她都已經被遣送到別莊了,而你……”

她還想嘲諷父親這些年壓根沒理過他這個唯一兒子,卻被自家老嬤嬤急急甩了眼色,也猛然想到不久前被訓哭的遭遇。

陽穴那似乎隱隱重現了那涼軟的手指輕抵的觸感。

不要亂說話,克制,免得惹禍。

不管這個姐姐是不是虛偽勸告,反正……反正她自己會判斷該不該說,哼!

才不是怕她!

她不自覺閉了嘴,掃過謝之檁沉郁的臉,只匆匆甩下一句:“其實你找我也不是為了我搬不搬,主要還是因為她回來了,你心裏不痛快,可你不痛快別找我啊,找她就是了。”

然後故意轉身,裝作很忙的樣子。

謝之檁冷冷看著她,只道了一句:“你想沒想過,原本你這院子雖是父親從前讓三叔安排的,可這些年都是祖母看管,如今她驟然要你搬過去,等於拿你跟祖母開戰,她倒是無礙,可你日後還能有好日子過?簡直愚不可及!”

嘲諷之後,謝之檁甩袖而走,留下臉色分外難看的謝明月。

“四姑娘?檁少爺的話可以不必放在心上,可是……”

嬤嬤也不知該怎麽說,這主子家的事情,她們也不敢多說多問,但她也擔心自家四姑娘真淪為別人爭鬥之下的棋子。

“你不用擔心,我才不會被他三言兩語就刺激了,就去找謝明謹吵架,我才不會那麽傻。”

嬤嬤跟丫鬟們這才松一口氣,還沒問自家姑娘咋就忽然機靈了,忽然就看後者雙手負背,施施然道:“他們都以為我傻,其實我聰明著呢,一個兩個都想拿我當棋子,不管是謝之檁還是謝明謹,可我才不會,他們都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可他們沒想到我才是那個黃雀。”

她一臉得意,其他人懵逼後,只能扯扯臉皮口不對心虛弱附和。

嬤嬤表面附和,內心哀愁:四姑娘呦,黃雀什麽的,這絕無可能。

海月樓忙碌的時候,雲潛樓也沒閑著,芍藥正指揮人置弄箱裹,也差人打掃。

明謹沒管這事,只是去了樓內書房,抽選了一本書看,待看到一大半之時,芍藥帶了兩碟糕點跟一小壺清酒進來。

“姑娘,午休快到了,您可別看了。”

明謹放下書,洗了手,拿了糕點吃,陪著小酒輕酌,也問芍藥累不累。

“倒是不累,這樓內可好生幹凈,一點都不臟,像是族裏精心打理過的。”

芍藥也只是憑事實說話,饒有好奇跟猜想,卻沒留意到明謹酌著清酒,眼底微熏時,目光掃過周邊同樣幹凈整潔的偌大書房,神色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