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三合一欺詐大師:語文老師。

“是我。”外面的人答道, 微微滄桑的聲音在幽深的夜晚顯得有幾分滲人,毛骨悚然的感覺瞬間有了。

白芍芍沒聽出來是誰,只知道似乎是個女的, 而且年紀不小了,正納悶著大半夜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才能這麽不講禮貌, 白父卻臉上困意頓收, 迅速開門:“媽?!”

甚至懷疑是不是家裏水管壞了導致樓下找上來的白芍芍:???

半夜十二點多, 奶奶怎麽突然這個時候來了?

防盜門打開, 客廳的燈光照到外面傴僂著身子的老人身上,花白的頭發在燈光下微微折亮,腳旁用蛇皮袋隨便收拾的一大袋行李更是矚目。

白芍芍驚呆了。

奶奶這……啥情況啊?

將蛇皮袋拎進屋,白父催了下旁邊的白芍芍:“快, 把你奶奶扶進來。”

沒想到大半夜的竟然是奶奶來了,聽到白父的話, 白芍芍仍站在原地愣了會兒, 而後反應過來, 趕忙“哦哦”地應了兩聲,上前扶著奶奶的胳膊,將人一直扶著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白母睡得早, 但覺淺, 方才聽到敲門聲便醒了,想著大半夜自己一個女人開門不安全才踹醒了旁邊睡得跟死豬似的丈夫, 心中做了各種不太好的想法,甚至以為丈夫該不會是因為沒錢盤店面又磨不開臉向親戚朋友借錢而出去借了高利貸, 卻是實實在在沒想到居然是婆婆來了。

公公兩個月前去世後,婆婆不是去了小叔子家住嗎?現在這是怎麽回事?

一邊起身穿拖鞋,白母一邊看了眼時間, 確定現在還是大半夜,更加想不明白了。

不管心裏如何納悶,作為兒媳婦的,她當然趕忙走了出去,沒成想一出去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婆婆正抹著眼地哭,女兒手捧一包抽紙坐在旁邊,一臉手足無措。

“芍芍,你明天還要上學,趕緊去睡覺。”走到沙發旁,拿過白芍芍手中的抽紙,白母趕她道。

別說白芍芍不困,她就是困也早被奶奶這突然上門還一見著他們就哭的做法給搞醒了,但白母那神情一看就不容置疑,只得揣著滿懷的不解回了臥室,關上門就將耳朵貼在門上偷聽。

奶奶一直在哭,說話聲也低,白芍芍聽不到,但白父聽完母親講的事情原委後登時火冒三丈,一點聲音都沒壓著地便罵起了自己弟弟不是人。從白父用家鄉話叨叨叨罵個沒完的話中,白芍芍過濾掉臟話字眼,大概還原了一下今晚事情的原委。

爺爺奶奶是農村人,靠著種田和給別家做工將兩個兒子養大。都是兒子,他們從不偏心,但大兒子,也就是白父,從小懂事,知道家裏難便在讀完了小學後怎麽說都不肯繼續上學,鐵了心去城裏打工,每個月寄錢回家給爸媽,只說讓弟弟好好學習,以後出人頭地。

白父沒上學,打工賺了點錢就去做生意了。

當年,白父也曾將生意做大過,當年在首都也混得還算風生水起,所以白芍芍才會在幼兒園學前班時有過和傅言錫的“校友”經歷,只是後來投資失敗,又因為各種雜七雜八的原因,運氣不好,生意越做越差,不得已到這個物價較低的小縣城居住,日子越過越不好。

倒是白父的弟弟,畢竟勸架都在供他一個人讀書,腦子也不笨,考上大學出來後成了一名律師。雖說不是什麽知名大狀,日子過得也還算不錯,在二線城市的小康水平,有房有車。

兩個月前,爺爺去世,白父不忍母親獨自住在鄉下,覺得一大把年紀了做什麽都不方便,勸說著出來和自己住,也能及時照料。

奶奶雖然上了年紀,心裏卻清楚大兒子如今在錢財上的拮據,不想自己給他帶過去太多生活壓力,答應是答應了,卻是去了小兒子家住。

本來這也沒什麽,烏鴉反哺,孩子孝順母親,這都是很正常的事,奶奶在小兒子家裏過得也還算舒心,只是多少有些愧疚自己年紀大了很多事都有心無力比較麻煩小兒媳婦。

起初,小兒媳婦一直笑著說沒關系,但一個月前的某天開始,小兒媳婦似是終於不耐煩伺候她了,態度越來越差,說話也敷衍,一周前更是直接收拾東西回了娘家,說誰媽誰伺候。

她去找了小兒子,小兒子起初也是安撫說“不關您的事,是我和她吵架了”,卻也跟著小兒媳婦回了娘家再沒回來。她本是想投奔兒子,沒成想在兒子家過得比在農村還孤寡,甚至連找鄰居說話都不能。

如果到此為止也就算了,白奶奶不是沒吃過苦的,忍忍就過去了。偏偏在昨天晚上,小兒子一臉歉意地找到她,說自己和妻子不能總住在丈母娘家,讓她去找大哥,強硬著讓她收拾好行李又往她從農村帶來的那個蛇皮袋裏裝了二十萬現金,說是知道自己不孝,這就當還了當年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