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八十四個皇後(第2/3頁)

她只能在心中一遍遍的安慰自己,沒關系,她可以忍,不管怎麽樣,只要能保住性命為嬴珰報仇,她都願意。

不出意外,那血液融合在了一起——她是O型血,和大多數人的血液都能融合。

正當她以為可以自證清白時,太上皇卻若有所思的低聲喃喃道:“果然又用了白礬呢。”

她還沒反應過來這話是什麽意思,他卻彎下身子,揮劍而下,動作從容的斬斷了她的手掌。

鮮紅的血液噴濺而出,血肉模糊的斷臂上,隱隱露出青紫的血管,她面目猙獰的哀嚎著,向外凸出的眼球布滿紅色血絲。

她暈了過去,卻又被太上皇一盆冷水給潑醒,他指著那碗裏融合的血液,輕描淡寫道:“你看,你怎麽又用白礬了?”

又是一聲肝膽俱裂的慘叫,他像是砍甘蔗似的,將她的手臂砍成了一截一截。

純嬪終於知道太上皇要劍的用處了,原來他從始至終就沒想過與她認親,說到底他就是在耍她罷了。

她不甘的倒在血泊之中,用盡渾身的力氣,向他嘶吼著:“王八蛋,你殺子又殺女,你此生必定會斷子絕孫,死無葬身之地——”

太上皇輕笑一聲:“那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給諸位介紹一下。”他轉過身去,拎著手中沾滿鮮血的長劍,走到了司徒嵐的身邊:“他叫贏嵐。”

太上皇停頓一下,眸光落在了寶樂公主身上:“贏嵐是寡人此生,唯一的血脈至親。”

他這說話時,注入了三分內力,整個保和殿都回蕩著他鏗鏘有力的嗓音。

他贏蘇一生,給不了她名分。

可他希望他們的孩子,能替他們名正言順的活在陽光之下。

寶樂公主仿佛在這一瞬間,被抽幹了全身的力氣,她渾身抖如篩糠,雙手捂住耳畔拼命搖頭。

不,他不叫贏嵐,他叫司徒嵐。

世間有百余個姓氏,他姓什麽都可以,但他唯獨不能姓嬴。

耳邊嘈雜的私語,似乎化作一道道鋒芒畢露的利刃,用盡全力的刺進她的心臟,將她紮的血肉模糊,遍體鱗傷。

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眸,她抓住席間案上琉璃盞裏的銀刀,毫不猶豫的刺向太上皇。

他不躲也不避,任由刀刃沒入胸膛,一刀,兩刀,三刀……

太上皇眼眸低垂,望著身前被血浸透的衣襟,微微挑起唇畔:“贏妤,你感覺到了嗎?”

她一言不發,只是自顧自的沉浸在仇恨之中。

司徒聲沖到她身邊,從她手中奪走了銀刀,他叩住她的雙肩,歇斯底裏的吼道:“你想死嗎?你是不是想死?”

她置若罔聞,面色慘白的癱倒下去,雙手重重的疊放在心臟上,痛苦的蜷縮起了身體。

太上皇抿唇一笑:“原來你也能感覺到。”

書中記載,凡續命者,會與之悲喜相通,感官相通。

她受傷時,他亦會感覺到痛苦。

她快活時,他亦會感覺到歡愉。

所以當她生贏嵐和司徒聲時,他便細細體會著她的痛苦和煎熬。

所以當她和司徒霍翻雲覆雨時,他便會孤坐在殿中,失眠到天明。

在每一個深夜,他馳騁那些看不清楚容貌的女子時,他都急切的想要知道,贏妤是否能感覺到,他相隔萬裏贈予她的歡愉。

原來,她也能感覺到。

數十個血窟窿在汩汩淌血,但他的嘴角在笑。

就在這時,他的背後倏忽襲來一道勁風,他幾乎是本能的拎起了染血的長劍,在刹那間聽風辯位,朝著身後揮劍而去。

襲擊太上皇的人是太後,似乎是在意料之外,又好像是在情理之中。

長劍刺穿了太後的身體,她手中高舉著的花瓶,從指間滑落,重重的落在了地面上。

“沒人可以殺了我。”太上皇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對於這個當了他幾十年妻子的女人,眸中卻沒有一絲憐憫:“你更不配。”

太後在笑,笑的那麽肆意,哪怕鮮血溢出嘴角,她也依舊在笑:“你真可憐啊。”

太上皇眯起眼眸:“你說什麽?”

“你披著人皮,卻改變不了你是蛆蟲的事實。”

太後攥著鋒利的劍身,一寸寸將劍刃抽離:“你愛的人想殺你,愛你的人被你殺死,你站在巔峰又如何?”

“不過,是個沒人愛的可憐蟲罷了……”

她的聲音消失了,又似乎並沒有消失。

他的耳邊傳來一陣陣嗡鳴,其中夾雜著她氣若遊絲的嗓音——不過,是個沒人愛的可憐蟲罷了。

不,他不在乎。

只要贏妤在他身邊,沒人愛又能如何?

在嬴珰頭顱落地的那一瞬間,嬴非非就嚇得暈厥了過去,她本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噩夢,可醒來之後,卻看到她的母後也倒在了血泊裏。

她毫不猶豫的扇了自己兩巴掌,但夢還是沒有醒,那隱隱作痛的臉頰告訴她——這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