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七十四個皇後(第2/2頁)

林瑟瑟在他的溫聲低語中,漸漸緩過了勁兒來。

她正要擡頭看向太後,一睜眼卻瞧見他鮮血淋漓的手掌。

殷紅刺目的鮮血,令她嗓音止不住的輕顫:“手,你的手……”

司徒聲擡掌硬生生扳斷了長劍,他將那半截劍刃踩在腳下,攏住她哆嗦的身子:“不過破了點皮,無妨。”

怎麽可能只是破了點皮,這劍刃如此鋒利,若是沒有武功內力的人攥下去,怕是要將半個手掌都割斷才是。

林瑟瑟紅著眼,聲音有些哽咽:“對不起。”

司徒聲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殷紅的薄唇抿成一道線:“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如果不是歲水給他留了一封書信,他都不知道她為了救歲山,竟自己一人跑到了山頂,與太上皇的人孤身周旋。

剛剛就差那麽一分一毫,倘若他再遲來一瞬,那劍刃便會刺穿她的身體。

一想到他差點就失去她,他便胸口窒悶,仿佛被人攥住了心臟,渾身上下都止不住的打著寒顫。

若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被卷進這些陰謀詭計之中,更不會經歷這樣的險境。

說到底,這一切都怪他。

司徒聲將她打橫抱入懷中,薄唇貼在她的耳廓邊,低聲喃喃道:“我會盡快處理好私事,帶你離開這是非之地。”

皇帝看到他與林瑟瑟如此親密,剛剛平息下來的怒火,又‘騰’的一下升了起來。

他早就知道林瑟瑟和司徒聲之間不對勁,卻也沒想到兩人敢這般明目張膽,在他面前卿卿我我。

皇帝又想起今早司徒聲來找他時,那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甚至連一聲解釋都沒有,只丟下一句‘失火之事已處理妥當,她昨日與我在一起’便離開了。

昨日乃是上巳節,倘若林瑟瑟一整晚都不在寺廟,而司徒聲又說他們兩人昨日在一起,那他們定然是去了烏蘭河畔參加燈會去了。

這上巳節又□□奔節,那‘奔’字之義便是帶著心儀的女子,奔向樹林深處,行那周公之禮。

司徒聲雖是閹人,卻有手有嘴,若是必要之時,也還可以借助玉勢。

誰知道昨夜他們兩人,到底都幹了些什麽齷齪的事?

皇帝越想越氣,正要撕破臉皮,訓斥她不守婦道,再將昨夜她徹夜不歸之事公之於眾。

太後卻先他一步,上前握住了林瑟瑟的手:“好孩子,以後你就是哀家的親女兒,誰敢欺負你,哀家給你撐腰!”

這話便是說給皇帝聽得了。

沒有人比太後更了解皇帝,他自小跟在太上皇身邊,學習那所謂的帝王之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知從何時起,在太上皇潛移默化的影響下,卻是將他也打造成了一個冷血刻薄的怪物。

她一直不願承認這個事實,試圖將自己蒙蔽在母慈子孝的假象之中。

可直到皇帝為了自身的利益,將嬴非非許配給禽獸不如的高暢時,她才恍然醒悟,他早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他了。

對他來說,權利大於一切,哪怕是血濃於水的親情也不例外。

皇帝臉色鐵黑,額間青筋隱隱跳動:“母後,你可知道她昨日都和司……九千歲幹了些什麽?”

太後目光淩厲:“他們兩人是在商議如何救出哀家!”

母子兩人箭拔弩張,竟是誰也不肯後退一步。

氣氛僵持不下,最後還是寺廟的住持出面,道是祈福上香的吉時已到,才結束了這尷尬的氛圍。

待祈福過後,皇帝率著眾人怒沖沖的下了山,太後命人為司徒聲包紮好傷口後,也下山回了普陀寺。

林瑟瑟有話想問司徒嵐,便找借口讓司徒聲帶著歲山先行一步,在半山腰等著她。

她看著面色煞白的司徒嵐,不知過了多久,才緩緩開口問道:“你想借皇帝之手殺了我?”

先不說太後為什麽沒有在祈福台下,倘若今日司徒聲知道她來此救歲山,定然會跟著她一同上山。

可司徒嵐卻以擔心司徒聲參與進來,會令太上皇起疑為借口,勸她不要將此事告訴司徒聲。

她當時並未多想,只覺得司徒嵐說的也有些道理,這才隱瞞下來此事沒有告訴司徒聲,甚至還想法子騙他留在寺廟裏等她回去。

現在想來,司徒嵐哪裏是擔心歲山的安危,根本就是想支開司徒聲,好讓皇帝對她下手才是。

林瑟瑟本以為他會死不承認,又或者將責任都推脫到太上皇身上,說這一切都是被太上皇逼迫的,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但司徒嵐什麽借口都沒有找,他漆黑的眼眸凝望著她的臉,嗓音中帶著不加掩飾的冷漠:“對,我想讓你死。”

林瑟瑟幾乎是在他說出這話的一瞬間,失聲問道:“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