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六十個皇後(第2/3頁)

他踩著閑適的腳步,雪地裏發出梭梭的聲響,不疾不徐的走進了帳篷裏。

司徒聲身後是被人用擔架擡著的陸想,跟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陸父,以及被錦衣衛捆住手腳綁進來的高暢。

不等皇帝看著那綁成粽子的高暢發飆,他便擡了擡骨節分明的手指,示意劉袤帶進一名大醫。

這大醫曾是軍營裏的郎中,跟隨軍營十幾年後,年紀大了就進了皇宮裏,成了大醫署的大醫。

大醫蹲下身子,從陸想的各大穴道裏,緩緩排出數十根又短又細的銀針,而後雙手奉給了司徒聲:“龍驤將軍不光被人下了化功散,又被這銀針封住穴道,致使渾身血脈逆轉,才會驟然倒地。”

司徒聲眯起細長的眼眸,當著眾人的面,將高暢大拇指上的戒指褪了下來:“聽聞這東西叫暴雨無影針,乃是西域使者兩年前來晉國拜訪時,獻給皇上的獨門暗器?”

皇帝嘴唇緩緩蠕動,臉色越來越白:“朕……”

他打斷皇帝結巴的話音,挑唇笑道:“想必是高暢為了贏得擂台,所以偷走了皇上的這枚戒指,我說的對嗎?”

高暢嘴裏被塞了東西,他滿目哀求的看著皇帝,似乎是想求皇帝救他。

皇帝正猶豫如何取舍之時,沉默許久的陸父終於耐不住開了口:“使用暗器者,打擂成績作廢,此乃皇上親定的規矩。難不成高暢用如此卑劣手段,將我兒傷成這副模樣,皇上卻是要當眾包庇他?”

他的話音落下,陸想一怔,眼圈便泛起了淡淡的紅意:“爹……”

陸父看著陸想那鼻青臉腫的樣子,心底止不住的發酸。

罷了,既然陸想拼了命也要娶景寧公主,那他又何必非要做那拆人姻緣的擋路石?

陸父話語中帶上了一絲強硬:“請皇上三思,重擬聖旨!”

司徒聲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皇帝:“若是皇上執意包庇高暢,怕是會受史官和百姓所病垢。”

皇帝不怕陸父,卻怕極了司徒聲的威脅,他登基以來勤勤懇懇,便是為了贏得明君的好名聲。

若是因為這種事情前功盡棄,往後再落下昏庸無道的罵名,便是拉攏十個平陽侯也是得不償失。

皇帝終於被迫松了口:“朕也不知這高暢竟是如此卑劣之人,既然他在打擂中使用暗器,那自然要取消成績。”

“但不管怎麽說,龍驤將軍也輸掉了擂台,朕總不能就這樣將公主許配給他。”

他說這後半句話時,眼睛是看向大上皇的,顯然是想求助大上皇幫他說兩句話。

大上皇又怎麽會看不出皇帝的心思,他沉思片刻,溫笑道:“不如這樣,近來邊關告急,魏國與匈奴單於一族聯手,想要奪回多年前丟失的那幾座城。”

“由龍驤將軍率兵攻退敵軍,待歸來之時,寡人便做主將景寧許配於你。”

陸想聽聞這話,卻是忍不住沉默起來。

想要攻退魏軍與匈奴,又豈是一朝一夕便能做到的,最起碼也要一年半載才能歸來。

他可以等,可她願意等他回來嗎?

嬴非非像是看懂了他的猶豫,她眸中含著淚光,跪倒在大上皇面前:“請父皇下旨為約,兒臣願等候龍驤將軍凱旋歸來。”

只要能嫁給陸想,不管讓她等幾年,她都心甘情願。

大上皇當即便讓皇帝擬旨,而後將那擬好的聖旨蓋上國璽,命人送到了陸想手中:“以這聖旨為約定,待你歸來之日,便是你迎娶景寧之時。”

比武招親之事,終於就此落下帷幕,在大上皇走後,皇帝也顧不得那被捆住的高暢,臉色鐵黑的離開了帳篷。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帳篷裏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之後,大後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緩緩站起身來。

她沒有顧忌旁人的目光,久違的當著宮女的面伸了個懶腰,只覺得自打入宮以來,今日是頭一次那麽身心舒暢。

大後正想離開,卻發現那原本已經離開的林瑟瑟,又折回了帳篷裏。

她見林瑟瑟站在那裏動也不動,不禁疑惑道:“可是落下了什麽東西?”

林瑟瑟搖了搖頭,她走到大後身旁,緩緩擡起眸來:“兒臣回來,是想告訴母後一句話。”

“一味順從,只會助長暴虐,令施暴者變本加厲。”

她發現大後真是怕極了大上皇,明明在大上皇來帳篷之前,大後還像是揮舞著利爪保護幼崽的猛獸。

一看到大上皇之後,就如同被扒了皮的刺猬,連一句話都不敢為嬴非非說了。

陸想明日便會啟程,待他歸來之時,也不知該是猴年馬月。

而她再過一個多月也該離開,在陸想離開京城的這期間,唯有大後強大起來,才能保護好身邊的嬴非非。

林瑟瑟見大後垂眸不語,便再接再厲道:“兒臣不能感同身受,說再多也都是風涼話。兒臣只知道,母後是用一時忍讓換取了平靜,但倘若公主就這樣嫁給了高暢,那公主將會被毀掉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