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個皇後

司徒聲望著她低垂的小臉,漆黑的眸底浮現出一抹譏色。

的確是喜歡,喜歡他的權勢。

當初他司徒家被扣謀逆之名,第一個落井下石的便是她。

她甚至連做戲都懶得做,生怕被他這個未婚夫牽連,在他屍骨未寒之時,便迫不及待的站出來撕毀婚約,撇清關系。

像她這般心硬如石,滿眼勢利的女子,又怎麽會真心實意的喜歡一個人?

哪怕是皇帝,她也是不愛的。

她愛的只有權力,僅此而已。

樂聲漸低,那紅衣舞姬踩著蓮步上前,已是側臥至皇帝身前,笑容嬌媚,猶如淬毒的玫瑰。

林瑟瑟沒什麽反應,倒是純妃氣的不輕。

自打純妃重生之後,一切都要讀档重來。

原本一心一意對她的皇帝,如今後宮嬪妃成群,前有猶如初戀般存在的元嬪梗在他們之中,後有皇後對他虎視眈眈。

凡是個女人,無一不惦記她的男人,她一想到要重頭再來,便覺得心累不已。

純妃長長吐出一口郁氣,平復心情後,面上重新醞釀出笑顏:“不愧是皇後娘娘精心挑選的舞姬,這一曲驚鴻舞畢,竟讓人回味無窮。臣妾自小便喜愛舞曲,可惜未能得償所願,今日想跟皇上討個恩典,將這領舞的美人留在臣妾殿中。”

皇帝一聽這話,頓時龍顏大悅。

為名垂青史,自他執政以來,一直戰戰兢兢,將不近女色、一心為民的明君形象貫徹到底,令史官們紛紛稱贊,挑不出絲毫的毛病來。

這麽多大臣在場,他自然是不好光明正大的留下舞姬,但只要純妃將舞姬留下,屆時寵幸舞姬便是順水推舟之事。

見皇帝一臉喜色,純妃的眸光沉了沉,連指甲刺進了手掌心裏都毫不自知。

林瑟瑟聽到純妃的話,還是有些意外的,她以為純妃被人奪了舍,便也沒對純妃抱希望。

本想著若是純妃沒有按照原文,求皇帝留下舞姬,她就另尋機會出手。

現在看來,純妃並不像被人奪舍,說出來的話也與原文無異,這倒是有些奇怪了。

林瑟瑟沉思許久,也沒想通其中關鍵,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先走劇情。

她在皇帝開口應允純妃之前,驀地起身走向守在角落的侍衛,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拎著侍衛腰間的長劍,對著那跪在皇帝腳邊的紅衣舞姬砍了下去。

紅衣舞姬哪裏見過這陣仗,她連滾帶爬的躲著林瑟瑟手中的長劍,卻還是無法避免的被劍刃所傷,白皙的手臂上被劃出一道兩寸長的血口子。

林瑟瑟並未下狠手,原主當初可是直接砍掉了舞姬的手臂,而她手中拿捏著分寸,只在舞姬手臂上劃了一道皮外傷。

那血道子雖瞧著血淋淋的嚇人,但其實就是劃破了皮膚表層,好好養傷的話,過個半月連傷疤都不會留下。

她一共砍了十幾劍,除卻第一劍劃傷舞姬,其余幾乎劍劍落空,待皇帝反應過來,連忙怒聲讓宮婢上前拉住她的雙臂。

林瑟瑟敷衍的掙紮了兩下,便束手就擒,乖乖讓人桎梏住她的手臂。

她聽到皇帝怒斥道:“你瘋了?”

林瑟瑟回憶一番,原主似乎是紅著眼眶說的台詞。

她猶豫一下,出於敬業精神,對著大腿根狠狠一掐。

誰料眼淚沒逼出來,倒是讓她差點沒忍住,疼的喊出聲來。

她吸了口氣,緊蹙著一雙罥煙眉,輕顫著嗓音道:“此女居心不良,該死!”

皇帝拍案而起:“她如何居心不良,你倒是說清楚!”

林瑟瑟正要繼續說下去,卻聽見一聲低不可聞的輕笑,她神色一頓,循著那聲音瞧去。

原來是司徒聲。

她也不知他到底在笑什麽,只見他放下了指間緊握的酒觥,慢吞吞的站了起來,朝著她和舞姬的方向走去。

他黑漆漆的雙眸與她對視一瞬,像是已經將她所有的心思洞察,眸光冰冷的刺骨。

司徒聲垂下眼眸,遮住眸底的寒色,他不緊不慢的俯下身子,殷紅如血的唇邊輕扯:“是誰派你來的?”

話音落下,殿內鴉雀無聲,眾人目光皆是落在舞姬身上,心中暗暗揣測九千歲這話是什麽意思。

舞姬一怔,慌亂之意從面上一閃而過,他怎麽會知道的?

她原本是鎮國公養在府外的舞伶,不久前鎮國公突然道,讓她進宮去幫襯純妃,她便按照鎮國公之意,先是參加皇後的舞姬大選,入選後精心準備,就是為了今日大放異彩,留於純妃左右接近侍奉皇帝。

不過她心中也明白,鎮國公說是幫襯,不過是想拿她去對付皇後罷了。

舞姬正要狡辯,卻見那立於身前的男人,伸出冰冷的指尖覆上她的唇瓣,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緊接著,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從她腰間取出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