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個皇後(第2/2頁)

事實上,司徒聲對她的事情,也確實不怎麽在意。

她本來以為他不會痛快的答應,甚至連說服他幫忙的言辭都想好了,正當她準備開口之時,卻見他薄唇輕啟:“好。”

司徒聲也沒多說什麽,將掐絲鎏金面具退回原來的位置後,神色散漫的擡首望了劉袤一眼。

不用吩咐,劉袤便躬身退去,命人去地牢中將劉廣帶來。

劉袤一走,整個寢殿便只剩下他和她兩人。

空氣安靜的有些詭異,林瑟瑟躊躇兩下,主動開口打破了死寂的僵局:“謝謝。”

許是覺得這聲‘謝謝’太過疏離,她又緊接著添了一句:“哥哥待我真好。”

司徒聲將手臂懶散的搭在木椅的扶手上,一手撐著下巴,也不說話,只是瞥了一眼她滴水的發梢。

她的青絲半濕半幹,被雨水浸透的春衫緊貼著肌膚,隱約透出瓷似的膚色,白得透亮。

往日沒怎麽仔細瞧過她,只知道她容貌甚美,如今細細一打量,倒是不負她往日‘晉國第一美人’的稱號。

林瑟瑟察覺到他的眸光,倒也沒避,反正他是個太監,也不會如何了她。

更何況,司徒聲並不喜歡她,她在他眼中,該是個愛慕虛榮,貪圖富貴的蛇蠍女子。

她可不認為他這麽小心眼的人,會將她曾經悔婚他長兄,改嫁他後又因為司徒家出事,便毀掉婚約的事情忘幹凈。

見他不說話,她也不再自討無趣,只是垂首安靜等待劉廣到來。

劉廣是被人擡進來的,他渾身血汙,蓬頭垢面的,雙腿似乎被打斷了,幾乎只剩下一口氣吊著。

林瑟瑟只看了他一眼,便挪開了視線。

他撕心裂肺的咳嗽著,肺部像是破風箱一般,呼哧呼哧的。他咧開幹裂的嘴角笑道:“原來是皇後娘娘,奴才等您許久了……”

劉廣見到她似乎很開心。

雖然相處的日子不長,但他也知道,她是個睚眥必報的女子,他火燒景仁宮偏殿,又栽贓陷害給她,以她的脾性,必定會殺了他解恨。

與其生不如死的吊著口氣,倒不如給個痛快,腦袋掉了也就是碗大的疤。

林瑟瑟並未顧忌司徒聲在場,她看著劉廣:“本宮待你不薄。”

一聽這開場白,司徒聲輕嗤一聲,似乎是有些不屑一顧。

剛誇她有些腦子了,這會兒莫非是淋了些雨,腦子裏又進水了?

皇帝將劉廣關在地牢之中,每日嚴刑逼供都逼問不出什麽來,莫非她以為自己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便能感化的劉廣自己從嘴裏吐出實情?

劉廣笑容依舊:“若娘娘指望從奴才嘴裏問出什麽,還是省省吧,奴才一時鬼迷心竅……”

她打斷了他的話,面色平靜:“是因為你姐姐。”

劉廣的笑容僵硬住,幹裂泛白的嘴唇蠕動兩下,渾濁的眼珠子終於動了動。

見他這種反應,林瑟瑟便知自己猜測的方向是對的,她耐著性子,不動聲色的繼續試探道:“聽聞,你姐姐去年開春時有了身孕,算一算日子,也該生下來了?”

劉廣突然暴起,身子不斷的扭動,面目猙獰的怒吼道:“你想做什麽?你想對我姐姐做什麽?!”

當初劉廣的長姐出嫁,劉廣為了讓姐姐在婆家擡起頭,便將自己賣入皇宮,拿賣身的銀兩給姐姐添了嫁妝。

林瑟瑟相信,能讓劉廣不顧性命也要守護的人,怕是也只有他的姐姐了。

她扯了扯嘴角:“是純妃發現了你和月蘭對食,而後用你姐姐作要挾,讓你火燒景仁宮栽贓於本宮,本宮說的可對?”

暴怒的劉廣,像是突然被抽幹了力氣,他頹廢的癱倒在地,幹澀的眼角淌落一行臟汙的淚水。

許久之後,他匍匐著身子,以額叩地:“求求你,饒過我姐姐,只要娘娘能保證她的安全,奴才願意在皇上面前指認純妃。”

這一句話,算是石錘了她的想法。

司徒聲的眸光微變,殷紅的唇角輕扯。

有意思。

皇帝嚴刑拷打了劉廣好幾日都問不出來的東西,卻被她三言兩語,如此輕易的問了出來。

蛇有七寸,人有軟肋,這馭心之術,她倒是用的駕輕就熟。

只不過人心叵測,光有腦子還是不夠的。

純妃曾派人去地牢裏給劉廣捎過話,若不出意外的話,劉廣的姐姐就在純妃手裏,只要林瑟瑟敢帶著劉廣前去對質,劉廣必定會當著皇帝的面反咬一口林瑟瑟。

司徒聲自然不會去提醒她,他秉承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態度,低笑著道:“哥哥就見不得你受委屈,我這便讓人去請皇上來,好還你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