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個皇後

眾人一聽這話,紛紛擡首朝著那婢子喊叫的方向望去,一見到那明黃緞繡五彩雲蝠的龍袍,皆是將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這是皇上登基以來的第一個皇嗣,為了讓元嬪好好安胎,皇上甚至將元嬪殿中的六個宮女,一下增到了八個,又因偏殿走水之事,讓元嬪入住了景仁宮主殿。

這已是貴妃才能享受的規格待遇,足以說明皇上有多看重元嬪腹中之子。

雖不知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麽,可若是元嬪腹中的龍種有個什麽好歹,她們怕是都要遭受無妄之災。

幾個地位低賤的嬪妃們,也是膽顫心驚的,她們生怕此事牽連到自己身上,為表對元嬪的關切,恨不得趴在元嬪身上痛哭幾嗓子。

元嬪被幾人壓得有些腹痛,垂在身側的手臂下意識的護住腹部,另一只手悄然扯了扯純妃的衣袖,希望純妃能將這幾人呵斥而退。

但一向八面玲瓏的純妃,此刻像是沒了感知一般,不但絲毫不理會元嬪,只顧著自己演戲,還有意無意的揮開元嬪護在身前的手臂。

元嬪愈發不適,卻又不能就此打住對皇後的陷害,只得在心中暗暗期盼皇上快來。

皇帝本就是路過禦花園,聽到涼亭不遠處傳來一陣嘈雜之聲,便命人前去打探了一番。

一聽是元嬪出了事,皇帝也顧不得自己還有國事在身,連忙命人去尋太醫,自己則從步輦躍下,疾步朝元嬪走去。

元嬪本來是裝的,但被那幾個嬪妃一壓,卻是身體真的有些不適了。

皇帝斥退幾人,從純妃手中將她接過,只見她小臉煞白,眸中含淚,泛白的唇瓣止不住的發顫,頓時胸口發悶,怒色已是沖到了眉眼之間。

他怒吼一聲:“不是讓你們看好元嬪,這是怎麽回事?!”

這話是在質問元嬪身側的貼身婢女,婢女三人皆是大氣不敢喘一下,面如土色的跪在地上磕頭。

純妃是昨日陪元嬪說笑時,突然提起了皇後之名,又道皇後取消禁足之後,怕是要卷土重來,若元嬪坐以待斃,倒不如主動出擊。

元嬪是個心思單純的,打小便是個沒主意的主兒,又極易被人煽動情緒,純妃只說了沒幾句,便讓元嬪答應了下來。

元嬪從未害過旁人,一直老實本分的,她也不敢將此事告知別人,是以她身邊親近的宮女都不知情此事。

婢子們壓根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一擡頭便見元嬪莫名其妙的尖叫倒地,緊接著就聽見純妃叫嚷著讓人去找太醫。

皇上問的話,她們答不上來,只能跪了一地,蜷著身體瑟瑟發抖。

正當皇帝怒不可歇,準備讓人杖斃了這幾個宮女時,純妃卻突然開了金口:“皇上,臣妾本不欲多言,可此事事關皇嗣,臣妾不敢不說……”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眸光還時不時的朝著林瑟瑟身上瞥兩下,皇帝也不是瞎子,自然瞧出此事怕是與林瑟瑟有關。

許是因為皇後被禁足之事,九千歲已經連著打壓皇帝好幾日了,再加上邊關戰事緊張,皇帝硬生生被氣病了。

如今皇帝身子剛舒坦些,又遇見這等糟心事,面色自然陰郁的很。

他擡起首來,眸中映著惱怒之色:“說!”

純妃跪了下去,眼眸微紅:“太後娘娘讓妃嬪們午時來選布料,元嬪妹妹看中了一匹布料,皇後知道後便要讓妹妹割愛,妹妹不欲爭執,便想將布匹還給皇後。誰料,皇後娘娘竟讓婢子上前去奪布匹……”

純妃這話說的極有技巧,她一句謊話未說,只是顛倒了事情發展的順序,便將此事完全扭轉成了另一幅模樣。

分明是林瑟瑟先選中布匹後,元嬪上前去求林瑟瑟‘割愛’,林瑟瑟才反駁道讓元嬪割愛,被純妃顛倒了順序後,其中的含義卻是大不相同了。

若皇後選中布料,元嬪再求皇後割愛,這叫僭越身份,不守禮數。

但若是皇後明知元嬪看中那匹布料,卻蠻橫無理的讓元嬪割愛相讓,這便是仗勢欺人,刻意為難。

皇帝也不是傻子,有了前兩次皇後被陷害之事,他此次學聰明了些,先是謹慎的問了跪在地上的幾個婢子:“純妃說的可屬實?”

有純妃撐頭,將此事撇的一幹二凈,為她們尋出一條活路,元嬪的婢子們也不管屬實不屬實,為了活命自然連聲稱是。

婢子們一點頭,林瑟瑟便成了眾矢之的。

被眾人針對,她倒也不怎麽慌張,從元嬪倒地的那一瞬間,熟讀各種宮鬥套路的林瑟瑟,便已經瞧出元嬪的真實意圖。

只是她有些意外,她本以為元嬪是被因她受罰的劉嫗慫恿,才想出如此拙劣的陷害方式。

但從方才純妃的反應來看,似乎純妃也參與其中,與此事有所關聯。

司命神君筆下的女主,都是正義、智慧和善良的結合體,原文中的純妃因為心思單純,經常被原主陷害栽贓,被逼無奈之下才利用自己的高智商打臉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