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六、光復北京

當國民革命軍攻占濟南後,張宗昌在山東的根據地遂告喪失,張作霖乃下令北洋軍全線退卻,從新調整防線,以德州、順德為第一道防線,以滄州、石家莊為第二道防線,以馬廠、保定為第三道防線。至於在直隸省境津浦線的正面則以孫傳芳軍位置於大城及其以西地區,張宗昌軍及王琦部據守滄州附近。

濟南慘案發生後,國民革命軍為了避免和日軍沖突,乃於17年5月4日將革命軍主力撤至萊蕪、中宮、齊河。5月6日革命軍第九十五師渡河進占晏城鎮,9日占禹城,11日占恩縣,13日占德州。

德州被革命軍占領後,北洋軍分三路向滄州潰退,革命軍全線追擊。張宗昌的騎兵和白俄兵千余名以及鋼甲車五列在滄州集結,企圖死守滄州、保定一線,孫傳芳軍一部守慶雲、鹽山,褚玉璞部守滄州西區,於學忠、袁振青、竇聯芳各部守杜生鎮和沙河橋,奉軍第三、四方面軍守高陽、保定,張作相在天津、馬廠間,汲金純在高碑店附近。

5月31日北洋軍沿津浦鐵路分三路反攻,左翼由褚玉璞指揮徐源泉及張駿部,中央由張敬堯指揮陸殿臣及毛思義部,右翼寇英傑部分別反攻。

北伐軍力卻強敵,轉守為攻,6月1日革命軍第四軍團方振武部攻擊前進,占領張莊、李福台等地。第二軍團陳調元部占領南皮、燕台、大安莊等地。6月2日晨北洋軍分向望海寺、雷莊、馬廠附近潰竄。革命軍遂攻克滄州。

平漢線方面張作霖集中戢翼翹、高雙英、萬福麟、竇聯芳等部於磁州一帶,準備反攻彰德,並在保定、石家莊一帶配置重兵。早在17年3月7日國民革命軍第二集團軍總司令馮玉祥由蘭封移駐新鄉就近指揮彰德軍事,令鹿鐘麟兼任北路軍總司令,孫連仲率第十四軍、廿三軍、騎兵第一軍增防彰德。4月5日彰德之戰開始,反復鏖戰,戰況慘烈,相持20余日,4月29日革命軍開始反攻,全線出擊,北洋軍張學良親率其衛隊前來督戰,這時濟南已被革命軍占領,北洋軍乃破壞漳河鐵橋及鐵道電線向順德潰退。5月8日韓復榘軍占領順德,5月11日進抵石家莊。

國民革命軍第三集團軍總司令閻錫山亦於苦戰雁門、五台、繁峙、井陘後由平山出擊,發動全線猛追,直出石家莊、方順橋、保定,震撼了北京城。5月15日閻軍抵方順橋,方順橋在保定西南,望都東北,為京師門戶,閻軍在方順橋集中待命。

17年5月15日國民革命軍第三集團軍閻錫山部先後抵達方順橋附近,分為左右兩路部署:以商震為前敵總指揮兼左路軍總指揮,轄第一路豐玉璽,第二路張蔭梧,共八個師;以徐永昌為右路軍總指揮,楊愛源為副總指揮轄十四個師。

5月25日右翼方面受到北洋軍由高陽、河間調集大軍向定州、清風店一帶猛攻,使楊愛源之第二軍遭受極大傷亡,不得已退據東亭和安國,27日北洋軍向永豐鎮及王家莊猛攻,前線陷於危險境地,閻錫山一面令前線部隊堅守待援,一面飛調定縣、石家莊之預備部隊繞出敵後,28日遂解永豐鎮及王家莊之圍,並向陽城、天台寺、鄭家莊、張登鎮追擊,31日北洋軍全線總退卻。

左翼方面5月17日馮玉祥所部的鄭大章騎兵軍突然全部撤退,閻錫山即電詢馮玉祥,馮復電雲:“據京津特別偵探報告,京漢線上敵力尚厚,我軍此時似宜合京漢、津浦、京綏三路統籌進兵計劃,各路同時並進,以策萬全。現因津浦各路軍渡河以後遇日人擾亂,後方連絡尚未能確實;且各軍部署須加整理,其津浦、京漢間殘敵極多,京漢方面前進不無顧慮。”等語。由於馮軍忽然撤退,北洋軍乃利用此良機移動其中路兵力向閻軍左右兩翼包圍,在滿城、一畝泉、康關苦戰,屢進屢退,至31日左翼方面亦傳捷報。

方順橋會戰的重要性因為這等於是北京、天津的大門前一戰,而奉軍兵力達30萬之眾,以第三四方面軍團為主體,其指揮系統為:

安國軍大元帥張作霖,總參議楊宇霆,軍事部長何豐林,第三方面軍團長張學良,轄第八軍萬福麟,第十軍王樹常,第十五軍汲金純。第四方面軍團長楊宇霆,轄第十六、十七聯合軍胡毓坤、榮臻,第廿九軍戢翼翹,第卅軍於芷山,衛隊旅旅長張學成。

張作霖在濟南易手時,本擬倡息爭和議,願將所有軍隊開出關外,不問關內政治,這是奉張一貫手段,他不能忘情於關內,可是形勢不利時即率軍出關,等待機會,這也是奉系得天獨厚的地方,不像皖系直系一旦戰敗即窮無所歸。可是奉張退出關外的擬議忽然變卦,因為有人向奉張建議,革命軍戰線拉長了,除了馮、閻兩軍尚習慣於北方氣候外,余均不服水土,而馮玉祥善變,和閻錫山之間尚有矛盾,不如堅守京津,以待變局。因此奉張遂欲行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