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 怒罵祖大壽

在濟爾哈朗看來,一個小小的洛陽城,甚至不需要動用滿洲精騎,僅僅派出漢軍八旗的一支兵力就足夠拿下了,畢竟洛陽城已經不是數百年前的洛陽城了,衰敗不堪,甚至李自成圍攻洛陽城當年留下來的殘桓斷壁都還在呢,城中兵力不過數千人,如何能夠抵擋的了十萬大軍?派出一萬大軍就足以蕩平洛陽城了。

祖大壽一馬當先,來到了洛陽城下,向著城頭之上厲聲喝道:“城頭上的人聽著,速速叫你們知府開城投降,本官依舊可以保證他高官得坐,駿馬得騎,前程似錦,如果執意開戰,大清天朝兵鋒一動,萬炮齊發,叫你們洛陽城城化為平地,血流成河!”

陳奇瑜在城頭之上,一眼就看到了祖大壽,兩個人曾經同朝為官多年,雖然祖大壽是外臣,但是袁崇煥在日,祖大壽曾經多冊追隨袁崇煥入朝,與當初做兵部侍郎的陳奇瑜沒少見面,陳奇瑜自然是認識祖大壽!

陳奇瑜臉色鐵青,這可是當年大明朝有數的悍將,關寧鐵騎的領袖啊,如今竟然也投降了滿清,成為了滿洲韃子的走狗!

“祖大壽!你個忘恩負義的逆臣賊子!背主求榮,甘當韃子鷹犬,實在是罪不可赦,禽獸不如!”

祖大壽向著城頭望去,一個披掛整齊的老將軍站立城頭,正在向著自己怒罵著,仔細一看,心頭一陣凜然——陳奇瑜,沒有想到,在洛陽城這個小小的地方,竟然還隱藏著一個大明朝聽的重臣!

祖大壽看看陳奇瑜,喝道:“城頭上可是陳奇瑜大人嗎?你我同朝為官多年,我也不願意與你危難,念在同袍之誼,我甚至願意保舉你出仕大清,以你的威望、品行、能力,就是出任一部的尚書,都足夠了,大明國祚已盡,你何必還要為其出頭,不要忘了當初崇禎是怎麽將你趕出朝堂的!如今大清雄師十萬,如果你一意孤行,整個洛陽城十萬老百姓都要為你陪葬,你於心何忍?”

陳奇瑜寒聲喝道:“放屁!老夫生是大明臣子,死也是大明的鬼魂,祖大壽,你也是大明的子民,你也是漢人,你身體裏流淌的也是漢人的血,你門祖氏一族也是世受皇恩,手握重權,如今將刀鋒對準了你的父老同胞,對準了你的兄弟姐妹,你又於心何忍?他日有什麽面目去見先帝與九泉之下?”

祖大壽冷聲道:“我為什麽要去見崇禎?我對不起他?難道他就對得起我嗎?他對得起關寧鐵騎嗎?他對得起多年鎮守邊疆的忠臣良將嗎?袁督師崇煥公蓋世功勛,忠肝義膽,最後落得了什麽下場?萬剮淩遲,身上的肉都被人給一口口的吃掉了!他崇禎難道就忘了當初清軍圍攻北京城,是袁督師率領關寧鐵騎七天七夜從錦州殺回京城,又在崇文門下與清軍基站一天一夜,方才解了北京之危嗎?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如果不是我祖大壽抗命不進北京城,只怕這個腦袋也早就被崇禎給摘了去了!我們做臣子的哪點對不起他崇禎皇帝了?我祖大壽死守錦州一年之久,朝廷的援兵在哪裏?萬歲山前珠翠繞,蓬壺殿中笙歌作,我們不欠大明的!”

既然選擇了投降大清,祖大壽就已經不在乎名聲了,自然是有一套說辭來堵住天下悠悠眾口,一番話說出來,理直氣壯!

不過,陳奇瑜有豈是易與之輩?人家可是進士出身,文武雙全,口舌之利豈能怕了你一介武將?

陳奇瑜冷笑道:“祖大壽,你休要強詞奪理,混淆是非!袁崇煥被淩遲處死,你可見他有絲毫的反抗嗎?他手握重兵,想要反抗還不簡單?他為什麽不反抗,那是因為心有忠義,比你強了千百倍!況且,袁崇煥就真冤枉嗎?擅殺朝廷重臣毛文龍,是重罪吧?欺上瞞下,向著滿洲販賣糧草鹽鐵,是重罪吧?妄言五年平遼,欺君罔上,是重罪吧?哪一件冤枉了他?至於你祖大壽,你擁兵自重,每年虛報兵力從朝廷冒領軍餉,十幾年時間,只怕被你冒領的不下數百萬兩吧?你還有臉說朝廷對不住你?你家世代忠良,如今你叛國投敵,為虎作倀,你有什麽面目去見列祖列宗於九泉之下?你的列祖列宗都被你給糟蹋了,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的,遺臭萬年!你就是大明朝一等一的逆臣賊子,民族的敗類!我陳奇瑜就站在這裏,想要拿下洛陽城,就踏著我陳奇瑜的屍體過去!”

陳奇瑜義正辭嚴,神情冷冽,一番話,徹底將祖大壽給震懾住了,理屈詞窮,城外,他統帥的可都是漢軍八旗,幾乎都是清一色的漢人,對於陳奇瑜話,聽得清清楚楚,將屠刀就這樣砍向洛陽城中的父老鄉親?於心何忍?

整個漢軍軍心都產生了些許動蕩,人心不穩,祖大壽更是面紅耳赤,還沒有開戰,就已經矮了一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