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0章 沒了血性

定國公府宴客當然是分餐制,大家一人一個小幾,而且還附庸作雅的沒有椅子。

方醒盤腿坐在墊子上,目光掃過眾人,舉杯道:“斟酒!”

秦紅巧笑倩兮,暗香盈袖間,酒液滿杯。

方醒舉杯道:“明算明經……都是偏頗,你們想試探方某讓書院全面介入朝堂的決心嗎?對不住,讓你們失望了,書院依舊會保持目前的規模。”

書院肆意擴張的那一天,就是和儒家徹底翻臉的日子,雙方再無轉圜的余地,各種明爭暗鬥將會成為朝政的主流,可大明是什麽?

到了那個時候,道統才是王道,失去了道統,大明算個屁!

所以方醒很清醒,哪怕蹇義暫時低頭他依舊沒有得意。

書院每次招生的規模就是那麽多,說句實話,還比不上一個府學的規模,差遠了。

而這也是當今儒家一直容忍著書院的原因所在,如若不然,大家就刀子見紅吧!

“明算……”方醒微笑道:“那只是去考賬房先生,至於那可笑的推算月食……恕我直言,明算只能是一位學生所學的一部分,專門為此去設立一科,可見那些儒人倨傲到了何等程度,對算術不屑一顧,以為憑著經書就能治國,我還是那句話……治治痔瘡給本伯看看?!”

方醒把酒杯擱在小幾上,身體微微後仰,對徐景昌說道:“定國公今日莫不是要擺鴻門宴?”

徐景昌幹笑道:“你太尖銳了,大家有話好說嘛!”

徐敏在微笑,楊進有些若有所思,方醒見兩人的神色,就隨意道:“書院的學生一起出仕了,我就說怎麽外面的反應那麽安靜,合著是在這等著我呢。大哥今日所為何來?”

張輔意態閑適地說道:“喝酒。”

方醒微微一笑,又對朱勇點點頭,朱勇說道:“聽聞今日有人要說一番振聾發聵的話,所以朱某來了,話在哪?”

徐景昌尷尬的道:“只是兩邊說好罷了,我這裏聽了之後覺著是個和好的就會,要不我找了這些女人來作甚?”

徐敏和楊進心中驚駭:方醒隨意問了一句話,這三位國公居然都紛紛表態,而且還不敢和他站在對立面。

這是多大的威勢?

秦紅暗自心動,身體不禁就又偏了過去些,軟玉溫香一懷。

方醒順手一擋,就把秦紅擋住了,不顧她幽怨的眼神,說道:“儒家高高在上,如何肯和我這等山野村夫和好?今日這不算是鴻門宴,不過卻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試探就明說,何必浪費大家的時間,無趣!”

“興和伯……”

楊進起身,怒道:“這些學生出仕,小吏罷了,若是想使壞,學生二人何須來此。”

“因為你們害怕了!”

方醒目光俾睨的看著他,說道:“本伯人稱寬宏大量,多少人倒在了這四個字之下,爾等膽小惜身,何人敢來一戰?誰?!”

楊進氣勢一滯,然後喝道:“學生本心不亂,若是眼見醜惡,如何不敢?!”

方醒注視著他,目光淡漠。半晌之後見他依舊眼神不亂,就點點頭,然後仰頭看向徐敏,說道:“你一直在旁觀,不想出頭,這是投機。我不討厭投機的人,可在面對我這麽一位兇名赫赫的伯爵時,楊進敢不退,這值得誇贊,而你……興許以後你會成為一位仕途順暢的人,可必定對家國無益。”

方醒的這番話幾乎就決定了這兩人未來的仕途。

楊進得到誇獎,以後多半會被壓住。而徐敏被批評,以後肯定會有人追捧。

能讓方醒惡心的事,就有那麽一群人喜歡去做。

“興和伯……”

徐景昌作為主人,覺得氣氛實在是太尷尬了,就示意了一下。

方醒拱手表示歉意以及領情,然後卻不肯饒人。

“回去告訴讓你們來的人,方某做事幹幹凈凈,不針對人,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方醒微笑著,目光轉動,看了在坐的人一眼。秦紅一臉心醉的看著他的側臉,只覺得這個男人高大的仿佛是充斥著天地間,只是一個眼神,就能讓人臣服。

徐敏面色如常,方醒點點頭說道:“你的面皮夠厚,頗有唾面自幹的風采,這就是成功的先決條件,方某看好你。”

徐敏無辜的看著徐景昌,說道:“興和伯,學生沒說什麽啊!”

張輔眼皮微擡,淡淡的道:“有時候不說就是表態,你已經表態了。”

朱勇皺眉道:“年輕人不要學了那些老家夥躲避,只想著在後面撿好處,你以為自己是皇親國戚嗎?”

文人看不起武勛,可武勛卻覺得自己是靠著祖輩一刀一槍拼殺出來的爵位,當然也看不起勛戚。

所以朱勇直接把勛戚拎出來譏諷人,若是傳出去,少不得會有些人在背後詛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