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遲暮(第2/2頁)

甲兵們緊密的排在一起,他們手中的長槍鐵戟如密集的森林般向前伸展,在甲兵身後,則是背著鼓鼓囊囊兩三個箭袋的旗丁射手們。

所有人都按平時訓練時的陣列而站,一條條線形的陣列又組成了一個個圓陣,小形的圓陣又組成了大型的魚鱗陣,在大陣的兩翼有騎兵在遊弋,這是兩個總兵率領的騎兵,主要以少量精兵和大量的綿甲兵組成。

在每個線形陣前,排頭的都是白甲,紅甲,軍官們站在兩側,壯達,拔什庫,封得拔什庫,牛錄章京,牛錄額真,纛章京,纛額真,梅勒章京,直到固山額真……

“喝!”

在蒙古人撲到近前時,所有的披甲兵們發出了怒吼。

很快第一波騎兵沖到了近前,戰馬有不少踩到障礙物而在陣中胡亂奔跑,沖亂了自己的陣列,蒙古人中的牧民射手開始在兩側飛馳,解下弓箭向這邊射過來。

他們的箭射的太早太急,雖然準頭很好,但力道太差,後金兵們只要一低頭,立刻就無視這些箭矢。

大量的蒙古牧人跳下馬來,他們搬開那些尖樁,清除通道,更多的牧民還是選擇射箭,盡管蒙古貴族們督促他們盡量從中間前沖,不少人平移繞道,策馬跳過障礙,也有些馬和人失敗了,尖樁劃破馬腹,馬兒發出尖鳴,人滾在地上,被驚嚇的馬踩踏成一攤肉泥。

盡管有不少匹馬被劃的鮮血淋漓,還是有不少騎馬的牧人和披甲兵湧過來。

在這個時候,女真人開始射箭了。

仿佛是沒有雷鳴的暴雨,也就象突如其來的山洪,箭雨突然而至,對蒙古人進行了致命的打擊。

箭矢落在蒙古騎兵的劣制頭盔上,扁平的重箭箭頭瞬間穿透了鐵盔,再狠狠的紮入騎士的額頭,“篤”的一聲,仿佛在頭部開了一個血洞,中箭的騎士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立刻就如一麻袋番薯一般,重重的砸在地上。

箭矢繼續飛落,打在騎士的胸前棉甲上,破甲而入,紮斷肋骨,刺入內臟。

更多的箭落在普通的牧民頭上,身上,腰部,腹部,腿部,密集的箭雨之下牧人們幾乎任何位置都可能中箭,重箭的箭頭輕松的破開皮膚和骨骼,深深紮入內臟之中。

戰馬也紛紛中箭,騎士中箭在慘嚎的同時,馬匹也發出陣陣悲鳴。

地上滿是箭矢,象是突然長出來的一從從雜草。

兇猛的箭雨來源於女真人一輪輪的勁射,他們不僅射的準,也射的飛快,步弓長大有力,在這樣的打擊下,對蒙古人的士氣幾乎是毀滅性的。

女真人射箭時並不瞄準固定的敵人,而是拉圓弓箭,面對著對面的人或是馬,迅速放箭,然後低頭彎腰,或是擰腰側身,從背後的箭囊或是身側的箭袋中取出箭矢,然後迅速崩射而出,他們放箭放的太快,有時候感覺箭矢們在半空中追逐似的,密集的箭雨幾乎要遮蔽住清晨的陽光。

蒙古人如暴雨中的落葉,涮涮的被掃落下馬,不論是縱騎向前或是頓足不前,或是橫移轉向,沒有人可以在這樣兇猛而密集的箭雨中逃生。

有一些蒙古貴族發出悲鳴,他們是以騎射聞名的蒙古鐵騎的後代,他們的祖先曾經憑一弓一馬縱橫歐亞大陸,他們曾經滅國無數,建州女真追認的祖先金國騎兵曾經一戰被他們消滅了五十萬人,屍骨堆積如山,百年之後人們還不敢經過當年的戰場,一到夜晚,鬼火成片,如同地獄的情形一般無二。

到了此時,形勢異轉,蒙古人拼命亦是拿眼前的對手無可奈何,兩邊都在對射,而女真人不管是射術還是弓力或是身上的披甲都遠在蒙古人之上,任何一個角度較量都是女真人獲勝,在箭雨之下,蒙古人除了悲泣之外,幾乎也是沒有別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