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信王(第2/3頁)

皇帝這話沒有說完,西暖閣那邊傳來“砰”的一聲大響。

天啟一皺眉,一群太監都趕緊奔了過去,張皇後也是向那邊看。

過一會兒,有個太監來回奏道:“那邊打了一個花瓶。”

天啟道:“誰在那邊?”

太監答道:“是信王殿下他們。”

“哦,是信王啊。”天啟起身往西暖閣去,張後也在旁跟著。

乾清宮是天子正衙,也是寢居的地方,殿宇原本普通的內廷宮殿群要大的多,不僅是正殿和東西暖閣,往後還有很大的院子和建築群落,因為大殿太高,特別是冬天住著不舒服,不容易取暖,皇帝在秋冬時可能住在乾清宮後面,有一些院落被取了很典雅精致的名字,在天啟剛即位時還沒有迎娶皇後,信王又小,兄弟二人的母親早就亡故,天啟的母親是病死的,信王的母親因為心懷怨望被當時還是皇太子的光宗皇帝下令處死了,光宗一死,這兄弟二人就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天啟對自己兄弟很是關心,下令把信王接到自己的身邊來居住,後來皇帝大婚,又在宮中給信王找了另外的居處,令太監和都人好好照料這個唯一的弟弟。

天啟二年,皇帝封兄弟為信王,因為王府還沒有準備好,一時沒有出宮居住。

信王才十二歲不到,這個年紀當然不會之國就藩,不過就算是信王現在已經成年也不會就藩,因為皇帝還沒有生下皇子。

沒有皇子,信王就等於是儲君,不可能之國就藩,離開京城。

“信王!”天啟大步走過去,聲調很高的道:“原來你也在!”

“臣叩見皇上。”

信王年約十一二,身姿中等,穿綠絳袍,履雲冠,白纖縞襪,儀表神態十分出眾,過來行禮時,兩手若春蔥,俯拜之後,天啟很高興的對張皇後道:“吾弟姿儀,若神仙公子。”

張後笑著點頭,信王有些不安的道:“皇上誇贊,臣不敢當。”

“幹嘛老是這樣的奏對格局。”天啟道:“吾弟也太過拘泥了。”

皇帝又道:“兩年前你我兄弟二人還經常同榻而眠,若是雷雨天氣你害怕,總往吾身邊靠呢……”

天啟嘆口氣,說道:“一轉眼功夫,你就和吾生疏了。”

信王並沒有因為兄長的話而觸動,相反他有些不高興,信王是個十分自負的人,他聽到皇兄提起自己當年膽小的事而感覺羞愧,為了掩飾這種羞愧的情緒,信王故意挺直胸膛,擺出一副大人的模樣和姿態來,根本沒有仔細聽天啟後面的話。

天啟終於道:“剛剛是怎麽回事?”

信王冷著臉,指著一個跪下的人,說道:“這個當差太不小心,在隨臣往暖閣那邊走時,他不小心把花瓶碰倒了。”

那個當差趕緊一叩頭,說道:“奴婢該死。”

天啟見是信王的人,隨意道:“既是不小心,也罷了。”

信王卻道:“他這般不小心,總要懲戒一下才是。”

天啟道:“吾弟要怎麽懲罰他?”

信王思索了一下,說道:“打二十棍吧。”

天啟笑了一笑,說道:“無心之過,打二十是不是重了?”

信王道:“有過則罰,有功則賞,信義乃立。”

天啟贊道:“吾弟每日隨翰林官學習,看來學識果然見漲了。”

信王有些高興,臉上還有些靦腆之色,不過眉宇間的得色很容易看的出來。

“不過打二十到底是重了。”天啟微笑道:“打十棍吧。”

信王剛被誇贊,然而皇帝又更改了他的主張,但信王知道不能再說什麽,否則就有些不知進退,他勉強應了一聲,接著就不說話了。

有幾個宦官過來,將那個面如土色的當差拖了出去,接著外間就響起了棍子打人的聲響。

天啟又問了一會兒信王的生活起居的事情,他看到信王有些神思不屬,便道:“吾弟回去吧,晚膳要用什麽和人說。”

信王答應著,下拜行了一禮後在自己宮中的太監們簇擁下離開。

待信王走後,張後對天啟道:“剛剛的花瓶應該是信王殿下自己碰壞的。”

天啟有些不悅,說道:“皇後不必說這個,吾弟是什麽性格,吾心裏清楚的很。”

張後對信王談不上歡喜或是不歡喜,叔嫂之間應該避嫌,所以兩人也很少見面,不過她知道信王的心胸有些狹隘,過於自信,也有些刻忌寡恩,皇後雖不必管信王怎麽想,但這些話叫太監們傳到信王耳朵裏也不太好,她很知機的閉了嘴,不再說話了。

天啟並不把花瓶這樣的小事放在心上,只是他感覺信王似乎有話要說,但信王最終沒說,這叫他感覺有些郁郁不樂,兄弟二人以前談不上無話不談,但自從信王漸漸長大,加上君臣有別,當初一起在困境中成長時凝聚的兄弟情誼,也最終成了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