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割喉(第2/2頁)

王璋身邊的幾個青年,多半是從侍從司或是參謀司調出來的,也有軍令司的人,還有幾個是和裕升商行裏的表現很優秀的人才,這一次出海的都是人尖子,所以雖然只死了兩人,蔣奎還是感覺十分的心疼。

“這王八蛋叫君士坦丁、諾貝爾,”鄭紹來臉色很難看的道:“他是荷蘭人中有名的心狠手辣的家夥,咱們在台灣有不少移民過去種地的漢人,這人親手殺掉的就有一百多人,他喜歡割喉,每殺人都是用割喉之法,現在做這樣的手式,當然是在威脅咱們。”

“台灣不是在顏思齊手裏嗎?”

“荷蘭人也有興趣,他們已經不斷的向那邊滲透了,在大員島實力比顏爺強的多。我看,將來除非惡戰一場,不然的話台灣和澎湖遲早落在他們手裏。”

眼前的荷蘭戰艦是由十幾艘劃槳的小船牽引著向港口外駛去,到了寬闊的海面上,小艦解開繩索,大艦已經調整好了風帆,借著風力,龐大的船身漸漸轉向,往著西邊的海域緩緩行駛著。

眾人都無心再看下去,不管怎樣說,這艘龐大的戰艦給人很大的沖擊,兩舷都有的火炮炮口更令人感覺壓力很大,一艘戰艦上就有好幾十門火炮,一旦打放,將是何等的威力?

蔣奎等人都知道火炮之威,李莊那邊的火器局不停的在試鑄火炮,每天都有火炮打放。李莊鑄成的火炮是陸地的野戰炮,現在定型出產的才是四磅炮,幾百斤重,幾個人就能推著飛跑。明軍的紅夷大炮是從葡萄牙人的沉船上撈出來的艦炮,一般都是鑄成兩三千斤重的大炮,十分沉重,只能用來守備城池關隘。

眼前這艘軍艦上的就都是艦炮,兩側舷艙裏的多是十八磅炮或二十四磅炮,都在三千斤以上的重量,按鄭紹來所說,紅毛那邊還在造更大的艦,使用更沉重火力更強大的艦炮,一念及此,蔣奎等人的心理壓力都很大。

這時從港口外海又駛來幾艘帆船,都是福船式樣的硬帆,每艘船都是十來米長,三四米寬,噸位應該都是在五十噸左右,船上一般都是二三十個水手,這時他們都站在船身上。

這些水手都是面色黝黑,頭上梳著發髻,身量都不很高,從臉型到身高來看,是標準的福建和廣州沿海常年在海上討生活的水手。

這些人和克魯寧辛之屋號擦邊而過,他們的船只行駛的又急又快,而操控的人對自己很有信心,這幾艘船只乎就是和眼前的戰艦擦邊而過。

相比之下,這幾艘福船比起戰艦來又矮又小,似乎象是小孩和壯漢的區別,但船上的水手臉上沒有絲毫懼色,他們臉上也滿是挑釁的神色,嘴裏“丟那媽”一類的罵人話也是不絕於口,有不少水手從档裏掏出鳥兒來,向著急馳而過的大船撒起尿來。

軍艦上的荷蘭人臉色難看的象是死人,不過他們也沒有動武的意思,也有一些人撒尿還擊,雙方離的再近也有幾十米遠,這種行徑只是一種毫無意義的宣泄,先這樣做的人有彩頭,後學的人就有些無趣無聊。

大艦上的軍官很快中止了這種無聊舉動,戰艦的風帆早就調整到了吃風的角度,船借風速,很快走的遠了。

新來的都是硬帆,可以從容的調整整個帆面來吃風,不需要小船劃槳引導,船只自己便很從容的進了港。

離近時,蔣奎等人仔細的觀察了這些水手,這些人不少都是身上有疤痕,臉上兇戾之氣十分明顯,各人身上都帶著兵器,多以長刀或短刀為主,也有幾個佩劍的,還有一些拿著槍或叉,看來剛剛荷蘭軍艦要有什麽不妥,這些人隨時準備以性命相搏。

蔣奎和溫忠發對視了一眼,都感到對方眼中的驚意。

他們都是喇虎出身,北方的遊手喇虎也是幹的賣命活計,收錢打架是常有的事,搶地盤也要打架,還有很多不法情事,出了事要麽被拿去打板子,要麽被人找人報復尋仇打傷或打死,甚至在相爭時有很多自殘的手段,稍微猶豫遲疑就會被人看不起,這行當就做不得……喇虎們一臉兇戾模樣的也是很多,可蔣奎和溫忠發也從未見過喇虎們在沒有必要的情形下就準備和人以命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