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歡喜(第2/2頁)

張春牛看到了,抹了抹嘴道:“這幫家夥還是打的輕,俺也去。”

李守信也不攔他,村裏逮到土匪向來是虐殺,絕不會給土匪活路,除非是靠近土匪寨子的村落害怕報復,或是和土匪有些勾結,一般的村鎮逮到這些人肯定是直接打死的,根本不會拿去報官,李守信自己都想去打,想到死掉的兄弟他心裏就難受的很,死的人裏就有熟人,想起來就難過,只是他隱隱覺得這樣做法有點不對,是以雖不攔張春牛,自己卻是坐著沒有過去。

打俘虜的人越來越多,終於驚動了正在聽簡報的張瀚,張瀚對王長富和梁興道:“你們去制止軍隊打俘虜,日後軍規裏也要有這一條。這些俘虜有的是被裹挾的,本身罪過不大,戰場上殺了就殺了,不能隨便虐殺,關起來叫他們做苦工贖罪不比打死強。還有就是罪大惡極的要審出來,殺人太多的就斬了,這樣虐殺成什麽樣子,他們是軍人,不是老百姓。”

兩個司把總趕緊過去,將打人的攆開,同時宣諭軍令,不得再擅自動手打人。

這時山上的人都慢慢下到嶺下,孫安樂和李大用馬化先等人在前,看到張瀚,李大用就十分誇張的一揖到底,嘴裏道:“今日多虧張大人前來,不然我等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張瀚大笑道:“李東主客氣了,我就是不來這些流賊也很難攻上山頭,各位自己組織的護衛也很得力,最少也幫我們拖延了時間和擾亂了流賊的隊列,功勞也是不小。”

在場的礦工聽到了都感覺臉上有光,各人將胸脯挺了挺。

馬化先道:“今日雖然大勝,不過我看流賊逃走了一千多人,要緊的是我看他們老兵跑了不少,這樣他們未傷筋骨,日後恐怕還有麻煩。”

張瀚沉吟道:“一時半會的恐怕他們不會再來,這邊山脈眾多,他們可能往西藏在太行山脈之中,往南是恒山和五台山,到處都是大山,幾百上千人藏在深山裏,一時剿滅不得,本部弓手是防著陰山山脈中的土匪,近來我還打算深入大山,將那些土匪狠狠痛剿幾回,這邊一時是顧不上了……”

李大用和馬化先等人俱是慌了,當下各人均道:“咱們這一次把這夥賊得罪的甚狠,若是張大人和弓手不在,他們再來我等抵禦不住,這可如何是好?”

張瀚道:“這事可以慢慢商量,我也不願看到各位東主的家產受損,和裕升鐵場也在這裏,我當然不會坐視不理。”

常威在一旁道:“瀚哥的意思就是可以派一部份兵馬留在這裏,不過還是要各家出人出資,組建一支正常訓練的團練,就叫商團,如同弓手一般練法,訓練都是瀚哥派人來,軍服軍械各家從商會的利潤裏扣,日常的指揮如果是和裕升掌總的話,大頭肯定是和裕升來出。只是輿論方面,還有和朱知縣打交道說明此事,需要各家合力。”

此時流賊主力未損,俞士乾兇名赫赫,各人都害怕流賊來報復,另外也看到了弓手的力量,感覺到自己手中有武力與沒有是完全不同的事,是以無論常威說什麽都只有答應的份。

李大用更是拍胸脯道:“我等都是身家清白的士紳,朱大令沒有不答應的道理,省城和大同在下都有關系說的上話,靈丘這裏建個團練是多大的事,張大人只管放心,我等出資出力也是理所應當。”

張瀚笑道:“要緊的是大家能一起安生發財。”

眾人均是跟著笑起來。

……

“斬首一百多?俘虜三百多?”

朱慶余在靈丘城中坐立不安,獨峪嶺打起來之後一個時辰他才接到消息,接信人也沒有敢把報信的人放到城裏頭,城頭上的守兵還是稀稀拉拉的不成模樣,朱慶余坐著轎子到城頭巡視了一圈之後憂心忡忡,回到縣衙之後他就索來紙筆,坐在窗前桌邊開筆寫自己的遺囑。

下筆之前他腦中如有千言,下筆時那筆有千鈞之重,提筆根本不能成字,這時他才知道人生艱難無過一死,腦海中想起父母高堂和嬌妻幼子,悲從心來,頓時哭的不成模樣。

礦工組成的臨時軍隊能擊退流賊,朱慶余想也不想,他擔心流賊擊破礦工後惱羞成怒,順道再來攻打縣城,那時候自己失土是死,落在流賊手中也是死,還不如自裁之後落個好名聲,朱慶余打定主意,只要傳來流賊迫城的消失就上吊,可惜決定易為,真是事到臨頭時還是覺得萬分艱難。

這時聽說流賊被張瀚所領弓手擊破,朱慶余心中只有無限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