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新商會(第2/2頁)

“我的意思很簡單。”張瀚知道攤牌的時候到了,他目視眼前各人,沉聲道:“大夥兒可以共享雙室法,煉出精鐵,共同受益。不過,想得到,就得有付出。我的意思,咱們的商會應該更緊密一些,按各家鐵場的規模和出產,確定股本,不止是共同定價,出貨也是共同的,費用也是均攤,然後按股本份額來分配花紅。”

李大用道:“這樣不是等於大家成了一個大商號大鐵場了?”

“並不是。”張瀚含笑道:“各家賬目還是自己獨立,日常的管理仍然是自己來。當然,商會也商定一些規矩,大家共同遵守,比如礦工的工價,不能有高低不同。”

孫安樂道:“這樣做的好處是什麽?”

“好處就是,”張瀚道:“我們可以坐擁整個靈丘鐵業,兩萬礦工,幾十個鐵場真正形成合力,咱們的規模,遠遠壓住整個南鐵,北方其余地方的鐵業,也完全不能和咱們相比。這樣咱們定的什麽價,各地就只能是什麽價,因為我們鐵比他們好,工料比他們省,時間久了,我們就能沖跨別處的鐵業,獲利更多!”

李大用酸溜溜的道:“就算這樣,獲利更多的還是和裕升。”

李大用說的倒也是實情,以和裕升的物流能力和全盤鋪開的商業能力,靈丘鐵業沖跨別處的鐵場是遲早的事,倒掉的礦山鐵場越多,張瀚可以兼並越多,以和裕升的能力,到一處地方就能立足,然後更快的發展,這樣確實是和裕升獲利最大。

這也是張瀚要搞大商會協調發展的最關鍵的原因,以現在和裕升鐵場的發展速度,要布局眼下的事,最少還得一年到兩年的時間才做的到。

然後還得把靈丘其余的鐵場也擠跨,會引發地方的嚴重不安和反彈。

張瀚已經與範永鬥的範家商行全面開戰,此時不宜再多豎敵。

就連天成衛的那些糧商背叛,張瀚也選擇忍耐,靈丘這裏,更加不宜多生事端。

開出自己的盤口後,張瀚就不管了,好整以暇的斜倚在椅背上,看著在座的幾人。他已經把自己的底牌打出來,和裕升肯定還是獲利最高的一家,除了將來的事,眼下等於把靈丘鐵業真正掌控在自己手中,那是幾十家鐵場,好幾萬礦工,在哪裏都是一股可怖的力量。

在這時張瀚想起了皇太極,那個給自己很大壓力,擁有過人儀表風度,充滿強烈自信的後金四貝勒。

在去年張瀚剛到遼東時,雙方的實力比相差很遠,現在張瀚忍不住想,自己與皇太極的距離是不是拉近了些。

在遼東時,皇太極和整個後金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那是新興的野蠻力量,充滿著勃勃生機和野性,有摧毀一切的狂暴感,張瀚對他們的反感不僅是後金集團是一個強盜集團和殺人,而是他們自成格局的另一種文明狀態。

強者尊,弱者奴,弱者沒有地位和尊嚴,只有生存。

在遼東的幾個月,是張瀚感覺這一生最為黑暗的時期,這也是他現在汲汲於力量的最重要的原因。

在遼東的歲月是一場惡夢,他要親手把這惡夢粉碎。

“我們東山會……”還是孫安樂先說話,他道:“還是上次的那句話,一切惟張東主馬首是瞻。”

孫安樂說完笑了笑,又道:“也可以說是張大人了。”

張瀚樂道:“九品巡檢,孫會首恐怕也不會真的放在心裏吧。”

孫安樂道:“以你的才幹和實力,只要願意,我想你到四品,甚至三品武職,恐怕也不是什麽難事吧。只是我們行商的人,披身官服只是為了做事,我想張東主也不是真心要當官。”

張瀚道:“形勢逼人,現在土匪鬧的太厲害,我們光有銀子不行,還得有自保之力。如果一味靠官府,抵得什麽用?邊軍來了,黃花菜也涼了。再者,我弄帳局雇請鏢師,一操訓練出來他們,也算是有了真正的經驗,所以才把這事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