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驕狂(第2/2頁)

韓通的硬氣也是有底氣的,雖然剛剛朱慶余這個知縣也苦口婆心的勸說過,但韓通得到的消息是蔡九帶人先動的手,韓家也有幾個人受傷,對韓通來說,向來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從來沒有人敢占他的便宜,雖然韓通的消息是張瀚也有深厚的背景,但韓通認為和裕升的勢力都是大同的武夫,靈兵政屬山西,張家的勢力鞭長莫及,至於蒲州張家已經敗落,不必太放在心上。

韓家的底牌是現任的山西布政使司左布政使韓畦,布政使也就是後世的藩司,在山西是除了大同巡撫巡按外的第三號人物,有韓畦,縱使朱慶余這個父母官也要忌憚幾分,也是韓通的底氣由來。

張學曾這時猛然起身,他氣的渾身發抖,指著韓通道:“你道你是何人,敢叫鳳磐公的後人給你下跪?”

“蒲州那邊來的?”韓通面露譏笑,說道:“人都說蒲州是耕讀傳家,是我山西士林表率,怎麽也來趟鐵場這渾水,不怕失了你們的身份了?你說鳳磐公,我亦承認他是山西士林之首,不過我來問你,鳳磐公在哪裏?你將他帶來,我倒可以向他嗑頭認罪。”

朱慶余這時咳了一聲,語帶不悅的道:“韓兄,請慎言。”

韓通的話,等於是侮及先人,而且侮辱的是張四維這樣的國朝有數的記著於史的大臣,傳揚出去,不僅韓通本人會被士林敵視,朱慶余如果沒有表示的話,將來自己名聲也是要臭了。

韓通自知有些失言,當下轉口道:“我只是替鳳磐公不值。”

張瀚這時拉著張學曾坐下,自己也是很沉穩的坐著,對著韓通沉聲道:“韓東主多余的話不必再說,今日是說和不是要打,要打的話我和裕升也不懼任何人,辱人的話也不必多說,憑白將自己弄的如小醜一般,我這裏有話在先,鐵場我一定會開下去,我的爐子可以出一倍以上的鐵,而且鐵質超過一般爐子,這樣的生意本人絕不會放棄,韓東主這裏,我可以放一筆銀子補償今日沖突的事,別的事還是不要多提了。”

韓通今日打定主意要將張瀚壓下一頭,然後將事情傳揚出去,這樣靈丘還是他韓家獨大,他怎會這麽輕易放過,當下格格一笑,又待說話,這時一個青衣長隨進來,俯身在朱慶余的身邊低聲說了兩句。

“咦,他怎來了?”朱慶余猛然起身,說道:“快請進來。”

眾人都是愕然,不知道是誰來了,叫朱慶余如此重視,而且客人不是在外等候,或是安排在別處會面,竟是直接請到這裏來了。

朱慶余已經迎到門前,過不多時,先過來的卻是各人都認得的李慎明。

這二十來天,李慎明已經不見蹤影,各人也只說他到別處去公幹,這裏只是來幫著張瀚站一站台,撐個場面就完事了,不料多日不見,竟又是在這個場合見到這人。

李慎明還是那般長身玉立的瀟灑模樣,朱慶余和他一比,風度上就又是差了一籌。

“遵路兄,少見了。”

上回李慎明來,在朱慶余這裏很是被冷遇一番,大同總兵幕僚的身份,朱慶余這個山西的知縣自是可以不甩,這一次朱慶余就客氣的多,拉著李慎明的手道:“一向少見,這一次定要叫遵路兄在靈丘多耽一些日子。”

李慎明臉上帶出笑容,答應道:“此番確實要耽擱一陣子,少不得要到大人這裏討教。”

兩人說了兩句,朱慶余就放開手,又迎向門前,在李慎明身後,又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士子打扮的搖著扇子慢慢步行過來,朱慶余隔著很遠就笑著道:“至之兄,很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