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書信(第2/2頁)

各處都很平緩的發展著,事情不多,但一直往上走著,就如眼前這小雨一樣,軟綿綿的,但雨下的土地已經被浸潤的濕透了。

和裕升的規章制度越來越細致周到,也是張瀚手頭的事越來越少的原因,他算是作繭自縛。

“東主,新平堡那邊有信來。”

蔣奎冒雨趕了來,他沒有穿油衣或是蓑衣擋雨,身上的灰色布袍淋的半濕,臉上也是濕漉漉的,這是個忠厚漢子,張瀚用他用的很是放心。

“你讀給我聽。”

聽說有信,張瀚總算有了點打發時間的事情,這樣的雨天,他看似在看景色,其實內心也是很煎熬,不知道有多少事情在等著他,結果困在這山裏不得施展。他回轉到房內,拖了把椅子,半躺著,腳放在蔡九剛剛看文書的桌子上。

這副模樣當然不大雅觀,張瀚平時還是很有自制力,特別是在部下面前始終要擺出威嚴的姿態儀表來,對提升自己的形象,叫部下保持敬畏都有用處,畢竟張瀚太年輕,有時候他必須得用威嚴的氣息來掩飾這一點,對著蔣奎這樣的親信護衛,倒是不必太繃著了。

“這一封是周掌櫃的,沒有什麽內容……”蔣奎也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了,信都塞在他胸襟裏頭,拿出來拆開,蔣奎先看到的是周逢吉的信,老掌櫃絮絮叨叨寫了不少,左右就是說了些新平堡商號的情形一切正常,沒有什麽變故,同時催促張瀚盡快了結靈丘這邊的事,早些回去。

“老頭子近來想必辛苦了,”張瀚神色懶散,人很舒服的調整了姿式,笑著道:“想叫我早些回去他好卸肩,一回你替我回信,說我早著呢。”

新平堡那裏有周逢吉,張瀚確實省了不少心,只是這老掌櫃太過謹慎,當了一陣子家之後怕別人說他擅權營私,一心巴望張瀚早些回去,張瀚自是要叫他寬心,也不必太著意了,叫蔣奎替他回復一聲就好。

“這一封是太太親筆寫的,說是舅爺來了……”蔣奎看了一陣,突然悶聲笑了一陣,接著將信遞給了張瀚,笑道:“東主自己看吧,俺不好再看下去。”

“你這鬧什麽鬼?”張瀚一臉狐疑,接了信來看。

果然是常氏親筆寫的,畢竟也是常家這樣的富家出身,常氏小時候也是讀過書,常家的內宅裏有女學,專門請了先生教授些詩詞歌賦和女則一類的書籍,不求怎樣,只求識得些字,不做睜眼瞎子……初衷如此,不過常氏的字娟秀中筆鋒有力,透著本性中的剛強,也就是這樣的婦人,在家中沒有成年男丁的情形下,苦苦支撐多年,一直到張瀚頂上來才回了後宅不問外事。

信的開頭只是說些家常話,無非是叫張瀚注意飲食起居,不要受涼,在這時代水土不服是件大事,再不小心受了風寒就可能丟命,張瀚對這些事也是很著緊,畢竟在一個醫學發達時代成長起來的人,對大明時代的醫學完全沒有一點兒信心也是可以理解的……張瀚每日打熬鍛煉身體,倒不是為了上陣搏殺,就是為了有一副好身板,遇著小毛病什麽的可以從容抗過去,這個時代,一場瘟疫死幾萬人甚至十幾萬人,一次小傷寒奪去性命的事,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張瀚笑著繼續看信,有親人的關心,雖然常氏絮絮叨叨的把一件事說了再說,但彼此通信時當娘親的不說這些,難道也和張瀚說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