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蒲州張氏(第2/2頁)

蒲州張氏是當地的第一望族,張四維就是蒲州張家的最高高度,但蒲州張家並不止張四維一人,這個家族已經傳承數百年,只是張四維這一支最為顯赫而已。

“張家大宅就在落馬巷,那一片好幾條巷子都是他家的宅邸,你們到了那兒,要找哪一支,打聽清楚了再上門。”

傳承幾百年的家族,開枝散葉之後宗族茂盛,張瀚等人得了指點,到了地方之後才知道張家本宗有多麽顯赫。

縱然這二三十年張家沒有出什麽了不起的人物,底蘊卻還不是普通的士紳家族能比的,更不是純粹的商人家族能比了。

整個落馬巷附近全部是張氏家族居住,一個個院落都是氣度不凡,整條街好幾條巷子,除了少數人家之外,幾乎全部是蒲州張氏的族人聚居著。

街道之上,也沒有商鋪和礙眼的建築,在街道正中卻有一個祠堂,那是蒲州張氏的宗祠,能將祠堂修在城中,並且坐落堂皇,這個家族的底蘊也是盡顯無余。

更顯眼的,當然是從街口就拔地而起的牌坊。

諸如進士及第的牌坊不必提,好多個,還有什麽府州正堂一類的牌坊,最顯眼的,當然還是大學牌,太子太師,柱國少傅等多個牌坊,這都是張家鳳磐公張四維的成就,到目前為止,整個山西的那些大世家,也很少有哪一家在鬥牌坊這事上能贏過蒲州張家。

對自己這位高祖父,張瀚並沒有太多敬意,張居正是一個成功的改革家和政治家,在張居正在世時,張四維諸多逢迎,張居正一死,就和申時行一起為了迎合萬歷,狠鬥一個死人,這只是政治操守差,從實際效應來說,明朝的中興氣象,毀於申時行和張四維之手,這一點是斷然無錯的。

心裏想歸想,蒲州張氏和張四維卻是張瀚此時最大的倚仗,他早早下馬,畢恭畢敬的在牌坊下步行,無論心裏如何,臉上卻是十足的恭謹。

張瀚一行,也是引起人們的注意。

這條街道上住著的除了張氏族人外,多半也是士紳之家,街道上行走的多是彼此熟知,一下子來了幾個騎馬的外鄉客,自是十分引人矚目。

“原來是尋鳳磐公這一支,他這一支住在大本堂,就是正中最大的那處宅邸就是了,他這一支已經只是單傳,最好尋不過。”

張瀚向人打聽時,心中也是一凜。

時隔多年,新平堡張家從蒲州分隔日久,這邊的張家族人,似乎已經忘了新平堡還有一支鳳磐公的後人?

“在下也是鳳磐公的後人。”

說話的男子約有四十來歲,精瘦矮小,戴著純陽巾,穿著青色道袍式樣的襖服,聽了張瀚的話,兩只小眼眨了眼,想了想,突然一拍手,笑道:“我知道了,你是打新平堡那邊過來的是不是?”

張瀚倒也佩服對方,也就這年頭的人醉心宗族譜系,這麽大宗族裏對各支的情形都能記的這麽清楚。

“是,在下正是……”

“不要稱在下了,你父親是不是張誠?他少年時來過一次,我那時也是年輕,見過他一次,還一起遊玩過,一晃這麽多年了……”

枯瘦男子感慨了一聲,看看張瀚,又道:“我叫張學曾,論譜系是你叔公,你叫我一聲三叔公吧。”

張瀚趕緊拜倒:“晚輩見過三叔公。”

挑這“三叔公”說話,張瀚也是觀察過的,這人衣著是偏於士紳一流,在街上走動時不少人對他拱手行禮,這人也一一答禮,身份地位不低,為人又謙和,張瀚這才挑了他問話,這一問一答,果然效果不差。

張學曾看看張瀚,問道:“你父親如何了?”

“家父已經離世好幾年了……”

“唉,果然。”張學曾跌足道:“你父親當年來就是報喪,也有歸宗的意思,可惜這事沒有辦成,當年……算了,當年的事不必多提,你要和我說清楚,這一次回來,到底所為何事?”

這三叔公倒真是熱心腸,張瀚自也不會隱瞞,將所來之事,一五一十說了。